“‘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甄天极并未答复，只念起了平静经。
“嗯，不错不错。贫道担忧天玄师弟妄言，且作浅试。”
“临时给您化名作‘天玄’，贫道这就命人制作度牒来。”见万俟钰不再辩驳，甄天极叫来一个上座私语一番，那上座自去安排。“天玄师弟？”甄天极对万俟钰唤道，万俟钰并无反应。“天玄师弟！”甄天极声音大了些，万俟钰这才认识到甄天极在叫他。
“好也好也。”甄天极投来赞成的目光，同时那位上座端着度牒和一身行头来到二人面前。“嗯，给天玄师弟换上。”
“师弟？”万俟钰一脸的不成置信，“论资排辈我给你当师爷都绰绰不足！”
“见到阁主前，谷主务需求熟谙这个称呼。别的，烦请您对我也改改尊口，称贫道一声师兄。”
披上道袍，万俟钰愈发不悦。“这像甚么话！”他抖抖袍袖，“我本是佛门中人，如何披得道袍！”
“哼……”万俟钰眯一下眼，“这也算难？这要算难，那天下岂不无难事了？”
“第三点，就是不要再戴羽毛了。您现在是削发人，哪有削发人还妆点金饰的？这道疤是经历，是经验，是您该直面的东西。您应当安然接管它，而不是遮讳饰掩，被此束缚心性。佛教般若心经怎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又讲：‘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可骇’。是也不是？”
“唔……”万俟钰嘴角撇到了下巴颏，却也只得乖乖应下。
“那天玄师弟这是承诺了？”
“打住！”甄天极拂子一挥，让万俟钰惊了半晌。“现在没几小我熟谙邠王，更没几小我晓得‘真觉禅师’的名号。您还要对谁忠，对谁义呢？再说武力。贫道不敢否定您武功高强、无人能挡，可您归隐的这几十年间朝廷一向在生长火器，就连小小的县衙都装备火器。您真的情愿以本身的肉身和火器碰一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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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旧端方新端方？行走江湖外靠武力，内靠忠义。想当年我也是王府出来的人，皇宫禁地也独闯过，有甚么寸步难行的！”
“啊？”
“承诺了，快说第——”甄天极忽地以手指天，万俟钰愣了一下。“就如许？”
饰羽一落，万俟钰最忌讳的奥妙被透暴露来。他松开甄天极的拂子，忙伸手去掩那条狰狞的疤。“你——”万俟钰肝火中烧，捡起饰羽要戴上，却又被甄天极一拂子拦下。
“甚么身份？”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谷主竟是如此利落之人！”甄天极连连奖饰，“事不宜迟，我们略作筹办便解缆！”
“现在的江湖，跟几十年前可不一样了。没了一些旧端方，又立了很多新端方。遵循畴昔的端方行走江湖，只会寸步难行。”
万俟钰感到额角的伤疤模糊作痛。“我又不是要与朝廷为敌……我只想找到卯落泉。对于朝廷，我绕着走就是了……”他可贵地将语气软了下来。
“好！就三点——”甄天极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据贫道所知官府至今没有销掉您的通缉令，以是贫道要给您做一个假身份。”
“唉……”万俟钰闻言合上双目，似在心中念诵甚么。“罢了罢了，好一个空无所空，无无亦无！”他理好道袍，束上清闲巾，算是接管了甄天极的安排。“第二点呢？第三点呢？不如一气说完！”
“不消考虑了！”万俟钰倒也干脆，“直说吧！只要前提不过分，我都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