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书?你拿出来!它如果讲得不对,我给你改改!”
“这……这是甚么内功的散术?”丁青岩领教了一番,自知不是敌手,因而认输停了下来。
“谁?”屋内传出云儿恹恹的声音。
本来卯落泉和丁虚云在院外争论的时候,万俟钰一向在看案台上放的画——这恰是《青山图》。他本不识青山图,只是见到此图的气韵和骨法都像极了邠王的做派;定睛看去,此图落款曰《青山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再看到落款,才发明确是邠王真迹。此画被置入金丝楠木框中,又盖上一整片晶莹剔透的琉璃,足见仆人对其的器重。只可惜那片琉璃破裂,中间呈现一条贯穿南北的裂纹,恐怕这也是此画未曾吊挂起来的启事。
“啊?”丁青岩又惊又喜、又喜又惧,“只怕,只怕云儿痴顽,不敷以——”
卯落泉心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万俟钰要作些甚么法。他只感觉在此混闹非常丢人,干脆撇下万俟钰,一扭头本身走了。万俟钰却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丁青岩认识到局势不普通,回身关上门。“敢问道长如何称呼?”
“我是邠王府的人。”
“不到一年。这个统领做得憋屈,我就主动请辞,回二王村开武馆了。”
“哦,那画是外子的朋友所赠。外子一向将其视若珍宝,吊挂在武馆大堂。只是前几日——想必是气候窜改而至——琉璃屏俄然开裂了,外子只好把它带返来,正筹办寻个匠人修补。”
“云儿,开门,有个前辈来找你啦!”
云儿听得发懵。她的思路足足从毗八转到叶刹,才回味清楚产生了甚么。翻开门见到面前这个好似下凡仙君的人时,她又一次堕入恍忽。
“诶,看在你还记得我真觉的名号上,我也不难堪你。我提个前提,跟你换这幅画,如何?”
“万俟……前辈?”
“这位道长,不知何来?”丁青岩见对方是长辈,也不见礼,张口便问。
“哦哦,对对对……那……”丁青岩满头冒汗,实在想不出另有何人。
“是。”
“不过,幸亏你还晓得真觉禅师的名号。我还觉得现当代道,已经没人记得我了。”万俟钰背动手站起来,“我在王府时法号真觉,厥后出家,本名万俟钰。样貌如此,是因为练了还童大法。你起来,不消拜了。”
“本来是前辈……”丁青岩唯唯诺诺地起家。他至今才晓得,名噪一时的万俟钰竟与真觉禅师是同一人。
“《金阳诀》——不是上官家的那本。上官家那本是上官老贼盗录的,金阳诀本是我依着《金丹引》撰写的。”提起盗书,万俟钰拧起眉头,没个好气。
“不悦?”丁青岩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摇点头。“先帝说我教习太子有功,要给我犒赏,宫内的东西随我遴选。我不要金银宝贝,独独看上了这幅画。要这幅画的时候,先帝仿佛有所踌躇;但很快又应了我的要求,当即命人把画摘了下来。”
“你走你走!我削发人肚子饿,向施主化些斋饭吃,不为过吧?”万俟钰在椅子上坐定,卯落泉是劝也劝不动、拽也拽不动。
未几时,拍门声再次响起。三娘忙放下碗筷去开院门,见到丈夫返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万俟钰听了丁青岩的解释,对他的好感添了三分。“在你拿到画以后,又当了多久的太子少傅?”
“你为甚么想要这幅画?”
“道长这是何意?”
“落叶飞花!”丁青岩吓呆了,竟然亲目睹到了这等只在书籍上见到的绝顶招式。“书里……就算书里讲的这一招,也不见得如此逼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