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酒。
“热水、香薰、生果、冰盆皆已齐备，如需听曲、按摩请随时叮咛小人。”
“不不，这是小店的情意。”掌柜插话。
青年将茶杯递到嘴边粉饰笑意：“掌柜的一片美意，女人住便是了。”
“啊……我……嗯……”
“嘭嘭——”赵三在敲露台的门。
“二位好聊。”掌柜笑嘻嘻地上来问候，又对丁虚云作了个揖，“客长，小人已将您的行李搬至水阁上房，请您吃完后移至上房安息。”
“家兄非常佩服卯少侠，年纪悄悄武功那么高……我也……”
她讨厌酒的苦涩，因而点头。
云儿在沐过花瓣浴后穿好洁净的衣裙，又在掌柜的劝说下享用了一番按摩娘的伎俩。按摩娘重新到脚裹着轻纱罩袍，暴露的双臂上尽是花绣；她肤色稍黑，一双赤足上戴着很多客人打赏的金饰。她是大罗国人，精通大罗国的按摩术——这奇特的伎俩让云儿浑身怠倦尽褪，再无半点不适。结束时按摩娘又点上大罗国的秘制香薰，满屋满盈着异域芳香，令民气静神宁。
他把小茶桌上的一个酒杯推到她面前，又将手中的酒为她斟上一点儿。“一和国的杏酒，很甜。”
“上房！”云儿欣喜不已，“我，我能够去住上房吗？”
她怯生生地转头低声问青年：“是不是要别的免费呀？”
“听曲？”他望向湖中的一只花船。
“喝酒。”
歌姬仍然在唱孤芳，唱揽月，唱舞影，唱盘桓。身在妙境当中，俄然又倍感寥寂。何人能够同处此境，何人能够共赏此景？云儿昂首望向赵三，只见他一向在当真谛视着花船，时不时低头斟酒满饮一杯。月华将他本就精美的脸颊映得如同白玉，挂着些许晶莹雾珠的睫毛下目光稍有迷离。
云儿开门，只见他换上了直裰，手中拿着一只圆肚儿的陶制酒壶；正倚靠着门框，开口问道：“喝酒？”
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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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将疑地，她拿起酒杯悄悄舔了舔。“咦，真是甜的！”不苦涩，不辛辣，初入口时皆尽是杏子的芳香，滑进喉中余味是米酒的浓醇。三五杯下肚，她感到些许晕眩；这酒劲为她眼中的昏黄夜色又添了一重流光。
“您晓得卯落泉卯少侠吧？他但是客岁武帮会的魁首。我和家兄有幸旁观了他的比武，固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感受，您和卯少侠很像……”
“提及来……镖师您，很像我见过的一小我呢……”
“啊，这糊口真好。”来到驿馆后产生的统统都让她感受如梦如幻，“诶呀，不晓得娘花了多少钱呢！”
“好吧，听曲子……”云儿端起酒杯一点一点地抿着。
水阁上房搭在湖面之上。丁虚云和赵三的两间房并在一起，共享同一个露台。露台中安排着小茶桌和蒲团，正对着月光覆盖的湖景。茶桌边早已燃起艾叶，固然湖水喜生蚊虫，它们却不敢靠近房屋半步。
她听的曲很多，在湖上听船里人唱曲但是头一回。便点点头，与他对坐在露台蒲团上，共赏喧闹新月和水中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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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