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

于公于私贺兰馥都极讨厌南诏帝,现儿才子在侧,更是心心念念留在承明殿,即便受诏传唤也多是心不在焉淡然以对。南诏帝身为南塘君王,自幼及长都是左拥右护,那里受得住连吃闭门羹,本来的猎奇心机淡了,禁不住就愤怒起来。这后宫当中的动静传得最快,南诏帝持续呵叱兰婕妤的事在宫娥妃嫔间中不胫而走,偏生贺兰馥与人反目,功德的自是趁着服侍君王时添油加醋。一来二去,南诏帝对兰婕妤的宠幸便如九天银河,从天上直坠至地下。

且说夏若卿次日搬至承明殿内,那贺兰馥也当真是罕见的痴心人,本来入宫初志也不过求得能多与夏若卿见上几面,说上会话。现在朝夕得见,日夜相伴,直教贺兰馥喜上眉梢,面上非常的暖色都消去了七分。

夏若卿一怔,贺兰馥对她说话向来温言软语,全然分歧对外间的冰冷。现在如许对她说话,让她非常不惯,一时愣住并未转动。

唯有夏若卿,瞧着帏帘裂缝,睁眼直至天明。

夏若卿实是累了,轻‘唔’了一声,不肯说话。

“卿卿。”拂去掩在夏若卿额前的碎发,贺兰馥神情当真:“我进宫也有两年了,我晓得你在这南塘后宫也过得并不高兴。”

“没听到吗?出去!”

“幸亏我陪你进了宫。”贺兰馥双臂一紧,似是恐怕怀中人是梦中虚影,“真好,真好。”

“总能好受些。”夏若卿沉默半晌,暴露普通自嘲之色:“合欢酒,我喝过的。”

“贺兰姐姐,究竟是出了何事?旁人你不肯说,我你也不肯说吗?”夏若卿听至此处,晓得另有隐情,也不再对峙己见,只是作了那楚楚之势,桃花眼中欲泪非泪,谛视凝睇贺兰馥。

“用不着传太医,我睡一夜明日就好了。”

“卿……卿卿……!”

“这后宫当中,最不值钱的便是妃嫔的至心。”

夏若卿对贺兰馥知之甚详,一转念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公然贺兰馥接道:“我不肯喝,将余下的酒都摔了。南诏帝大怒,让我回了承明殿,不允人送药解酒,更不会许太病院遣人来看。”

“是我欢畅过甚了。”夏若卿一提,贺兰馥不由赦然一笑。彻夜大愿得偿,又兼药性袭身,不过呼吸间,便沉甜睡了。

“嗯?”

夏若卿借着烛光,见贺兰馥神采酡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如何,不好胡说话,只能重新倒了瓶中雪水,在中间小炉上重新煮茶。

“我陪你。这雪水冰寒能降燥,别喝热茶了。”

此言一出,夏若卿心中微觉警悟,勉强答道:“宫廷后院,勾心斗角,这里头又有几个是过得高兴的?”

“卿卿,如果……”贺兰馥盯紧夏若卿双眸:“如果分开此地,分开南塘后宫,我们双宿双栖,你可情愿?”

贺兰馥也不该她,兀自将杯中茶水饮尽,又自顾连倒三大杯茶,一杯接一杯喝下肚去。

“你说分开南诏,是回北燕?”

贺兰馥禁不住唇角勾笑,抚动手底柔滑肌肤,只觉人生至此,已是无憾。

贺兰馥越说越是高兴,夏若卿心却渐冷。她看得出,贺兰馥此言是当真的。

现在的贺兰馥好似柴上油,澜上风,炽烈热忱,那里另有平素的半点冷情?

贺兰馥抓住夏若卿又要换洗巾帕的手指,轻声道:“卿卿,出去罢。”

只是覆雨翻云,假凤虚凰,不知*多少。等贺兰馥药性散尽,夏若卿已是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贺兰馥彻夜言行实在差异,夏若卿捺下脾气,伸手握住贺兰馥纤指,放柔了调子又问:“贺兰姐姐,是不是陛下又惹姐姐活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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