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馥眼睫眨动,微微分开一线。触在她面前的恰是夏若卿纹绣半面妆的那半张脸,从近处看去,那些绣在脸上的精美枝叶糊成一团,竟像是传说中的青面恶鬼。贺兰馥微不成见悄悄点头,重新闭上眼,将本身更深的埋入夏若卿怀中,感受这段光阴已未感受的柔嫩和顺。

夏若卿不竭用唇轻吻着贺兰馥额头脸颊,呢喃低声道:“阿馥,阿馥,忍忍……太医很快就来了,再忍忍……方才我说的都是假的,都是我不好,待你好后如何气我怪我都行。再忍忍……”

夏若卿凝目望着贺兰馥痛得狼藉茫然的目光,素净妖娆的面庞上透暴露平素少有的脆弱和惊骇,心中不忍,拍抚着她低声道:“阿馥不怕,让我分开一会好不好?你一会就不会痛了。”

夏若卿这时那里还顾得上宫人思惟为何。裕丰宫被贺兰馥那一闯,早乱作一团,再没人来拦夏若卿。夏若卿若入无人之境,尽向着人多声杂的处所跑。果不其然跟着一行侍女到了前院,就见数十个宫人如同无头苍蝇满天井乱窜,再看各据一处的围拢大量人潮的中间,躺在地上不是君漪凰、苏灵雨及贺兰馥是谁?

夏若卿手腕也被掐得剧痛,却不敢挣,听到室内更加惶恐的呼声,一个动机顿时转上心头。

夏若卿扶着贺兰馥躺平,想喂她一点水,待要唤人却不见一人,不由心中愤怒。这会儿贺兰馥约莫是疼得过了几近麻痹,反倒喘过气来,侧首见到夏若卿阴冷神情,沉默闭目半晌,才挣扎着睁眼,微声开口唤道:“卿……卿……”

夏若卿目睹火线洗刷净白的石板路上每隔一段皆有一滴状似梅花的黑红液体,液体溅落未久,尚未干枯,夏若卿一见就晓得那是何物,心中更是彷徨无措。她平素说话做事都要颠末几次计算,事事成竹在胸,即使本日被张惜春俄然来袭一时打乱打算,却也在瞬息间作出定夺对策。

贺兰馥边咳边吐,连呕出三四口血才愣住。夏若卿一旁看着已是慌了手脚,只能不竭用绢帕去接贺兰馥吐出的血。但贺兰馥这一下吐血极多,一块绢帕敏捷被血浸饱,殷红的液体尤带着温热,顺着夏若卿手掌滑入袖中。

夏若卿一语方毕,贺兰馥就感到体内似有虫穿心而过,忍不住一声厉呼,张口就涌出一大口血。

贺兰馥深喘几口气,这才再度说出来话。她痛得有力,话语声音也是低如蚊呐。夏若卿见她嘴唇翕动,忙附耳去听,不想话落耳中,听到的倒是四个字:卿卿,莫哭。

第三乘竹架终究送至,夏若卿忙松开手,帮着两个黄门将贺兰馥扶上架,一起跟着竹架疾行。裕丰宫分为三重,前院离第一重比来,抬架的黄门们又怕竹架颠簸,三位病重朱紫接受不住,次第把人往第一重殿中抬。第一重殿主迎客,只要两间侧殿,一间先安设了苏灵雨,另一间则安设了君漪凰。抬着贺兰馥的两个黄门站在客堂中踌躇半晌,想着宁贵嫔下身渗血多有不便,是以便把贺兰馥抬往淑妃地点的侧殿。

夏若卿夺过侍女手中绢帕,再推开另一侍女,将贺兰馥揽入怀中。贺兰馥感受脸颊摩擦的衣料变更,鼻中又嗅到熟谙至极的芳香,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讽刺,却有力挣扎,只是将眼睑紧合,不再展开分毫。

但是……她还会信她吗?

夏若卿感遭到手腕中温热黏腻的液体,手掌一抖,眼圈马上红了,两滴眼泪挂在眼睫上花了视野,夏若卿却得空伸手擦拭。

长裙提手,拔足急奔,夏若卿再顾不得平常温婉崇高模样,顺着宫道急奔而行。只是夏若卿家教甚严,不比贺兰馥幼时习武,厥后入宫光阴长了一向养尊处优,那里追逐得上本就比她先行的贺兰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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