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次,蓦阑没了的事也没见有人传,西府当是没产肇事一样。曹氏怪奇,在北府里安息,用心不出去。思惟着,始终感觉有甚么不当。背面,听贵圆和玉圆返来报说,西府要请水陆道场,为老太太,为几府爷们祷告。
曹氏啐道:“你懂甚么!你二哥哥才从井里捞出来,我不去看一眼,又得叫人说我们北府不管事儿。今后你嫁人管事,不准如许没头没尾的,再晚也得应了这门子虚礼。你们先回吧,关好门窗自个儿睡去,别乱出去漫步。”
曹氏哭道:“天塌下来另有高的顶着呢,老爷这会子怕事,何必当初?”想说卓府的事呢,话到嘴边又咽归去了,改口道:“当初要办这类琐事,老爷就应当一口反对了好。害这会子烦心劳累,一返来,吹胡子瞪眼给我看,叫我委曲,我委曲点,也无妨,叫丫头们委曲,真是她们的不幸了。我实在委曲得紧,叫我帮手,我真不想帮的。他日或如何样,由他们说去,我也不管有脸没脸的。不过老爷你也有不晓得的,西府为何前不提后不提,恰好这当口提做甚么水陆道场甚么法会?”
说毕,曹氏起家,往外头走,谁知,没出门口,玉屏从外头跑来,惊吓吓的与她擦肩而过,出来对郡主报:“太太,果然的,蓦阑吊在石头斋里头,穿衣打扮跟当初宝珠姐姐那样,一色高低红透透的。”
庄禄原不知情,现听闻,怪了,道:“莫不是你长舌编排的?西府多迟早没了人,我怎不晓得。”
与女儿分开,曹氏往承福苑郡主这边来。
曹氏咳了两声,方举步入内,道:“这是如何了。”
庄琻和庄瑛你看我,我看你,说不晓得老爷在哪儿。
庄禄“啪”的一声拍桌子,恼羞成怒,被曹氏说中了羞事。可不是那晚兄弟四人和谈办水路道场的事。如同被婆娘偷听了般,说得如此逼真。不知这婆娘怎猜得如此准,莫非神仙附体?
曹氏不好逗留,回身去庄璞那院屋看一下,见庄璞捂被子出汗,睡下了。她坐了一会子,就此分开西府。
那贵圆道:“太太,这会子西府办水陆法会,大师忙得没神,菜窑子里的两个跟酒窖里的,恰好趁机措置洁净。”
曹氏听得,愣得止住,回身过来,正都雅见郡主从椅子上起来,拉住玉屏的手,道:“放下来未曾?”因见曹氏还在,赶紧去拉住曹氏,道:“二太太闻声了,我就不瞒你。我们玳儿身边的蓦阑吊颈,也不知为何。老爷还不晓得呢,太太今晚偶然听得,当没听过。”
郡主唬了一跳,绛珠则朝曹氏表示摆手,挤眉弄眼。
曹氏道:“老爷愿这般想,我也没法。好歹老爷接招儿了,就自个儿忙呗。这几日,我不舒坦,得歇着,帮不上老爷甚么。望老爷担待。老爷疼我,好歹帮我去给西府说一声,免伤和蔼。”
语音落下,曹氏哭了出来,道:“我们曹家就那么一个,比不得你们庄府金贵,可也是个爷们儿,在家也是个宝贝呢。我的侄儿不是你侄儿?东府、西府的侄儿,是你侄儿,我不当他们是我侄儿了?老爷这会子分得清清楚楚。”
僧、尼、道齐备,有了法会的主骨,赶着预备法会所需的佛像斋供,炮火香烛,挂帐藩幔,经文撰录,因是简朴,便简简朴单筹办,不必多时,已得全面。
曹氏哼哼笑了,内心暗骂:里头横外头软,我是闻声你们兄弟四人在西府西厢跑堂群情,你二老爷是同意的,这会子返来抱怨个甚么。
刚好,庄琻和庄瑛从庄玳屋里出来,赶着往北府回,半路见母亲曹氏来,急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