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过了最后的震惊后抿紧了嘴,她几近不忍与老头对视,特别是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透暴露的殷切和希冀让她有种不能接受的压迫之痛。
苏晗听的不堪嘘唏,一个荣宠了数百年的家属,竟是这般灰飞泯没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当然那小皇子和皇后娘娘无辜受累,可让一百多口活生生的生命给一个不知可否安然长大成人的小皇子陪葬,这位皇上何其的寡恩残暴。
穆家是医药世家,历代的家主都深受皇恩,任职太病院院判,高傲周立国,数百年来太病院的院判几近是被穆家世袭了,可到了穆老先生这一脉倒是俄然遭了灭族之祸。
苏晗手中的小兽对老头狠恶的语气非常不满,翻开一丝眼缝看了老头一眼,又渐渐的闭上,持续窝在苏晗手心睡觉,神态非常傲慢轻视,明显已经背主。
苏晗张了张嘴,看了花草一眼,初到这里时她跟花草探听了原主的娘早逝,爹是为了救蒋老侯爷没的,爹一死,哥嫂亟不成待的在热孝里乱来着将她嫁给了那蒋二爷。
萌宠,萌宠,这是她的萌宠!
苏晗吓的再不敢行动。
苏晗不断念的又探了探身子,“就这些?”
七味仓猝摆手,“蜜斯千万别这么说,师父对我恩重如山,这是我应当做的。”
苏晗仗着本身是妊妇,又是穆老先生独一的嫡亲血脉,一番嗔痴撒娇使小性子,好不轻易央着穆老先生陪着她用了少量饭食,她又偷偷的给七味使了个眼色,在老头的酒里加了点料,老头含着欣喜与哀思的表情沉甜睡去。
本来穆老先生也难逃一死,是当时在翰林院任职的柏知府倾力周旋,结合多名朝廷重臣金銮尸谏,才苟延一命,穆老先生倒是生不如死,整日浑浑噩噩,复苏的一时半会儿便将诸多种毒虫药草一股脑的往嘴里塞,只求一死,直至柏知府出任姑苏知府,到差时命人将他灌醉了一起绑来,又用寻觅澜娘相激,才让穆老先生有了一丝生望,不至于即将朽木……
苏晗瞪圆了眸子子。
二十六年前,穆老先生的幼女澜娘才六岁,闹着要吃汪家铺子现做的四喜丸子和蜜汁鹅肝,穆老先生彼时已经从父亲手上接任了太病院院判一职,他承诺了要带澜娘去汪家铺子,皇上却俄然召他入宫给皇后娘娘急诊,爱女心切他拗不过澜娘的哭闹便让小厮带着澜娘去汪家铺子,不想这一去父女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七味有些恋慕的看了苏晗膝盖上的小东西,不美意义道:“我晓得的也未几,师父说它是一种叫金猊的变异种类,来自西域,几百年前它的先人喝了穆氏先人的血,认穆氏先人为主,数代相传,直至目前……这类金猊仍然只认有穆氏远亲血脉的报酬主,它们很有灵性,一旦选定了本身的仆人,就会心甘甘心的喝下仆人的血水,今后毕生跟从不离不弃……”
“不,你不是,你不是澜娘,你不是我的澜娘---”谁也没想到老头竟是第一个跳了起来,双手又重重的按住苏晗的双肩,赤红着眼睛看向苏晗,“孩子,你娘呢,你娘呢?”
几番狠恶的颤栗,老头再也忍不住抱住苏晗失声痛哭,祖孙二人含泪相认,这场景竟是心伤大于欢乐,惹的几人陪下落了很多眼泪,一个比一个哭的短长。
花草仓猝去帮七味,苏晗吸了吸鼻子掀了毯子就要下床,穆老先生倒是猛的一声喝住她,“别动,躺着!”
她晓得这话出口对老头会是如何的打击重创,可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接管究竟总比不断的浑浑噩噩寻觅女儿好,周而复始的盘桓在但愿与绝望之间对他一样是种庞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