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边沿梅反应,沈峤已道:“快快请人上来!”
却说段缨三人千里迢迢过来拜师,却碰了一鼻子灰,连玄都山都上不去,顿时心灰意冷,盘桓一天以后,钟伯敬就先走了,他筹算去青城山碰碰运气,毕竟纯阳观也是闻名的道门大派。
现在又是半步峰。
沈峤重新接掌玄都山,这件事几近是无可争议的,不必他提及,除了刘阅以外的五名长老,就主动找上门来,请他继任掌教,并深切忏悔了本身之前轻信郁蔼的事情。
郁蔼死了,谭元春武功尽废,余生在守墓中度过,与死了也差未几,其他六位长老里头,有四位受伤不轻,包含刘阅在内,因为先前与谭元春一番比武,脏腑被震伤,恐怕要闭关涵养,其他两个也都或多或少有伤在身。
灰尘落定,一场变故就此结束。
边沿梅叹了口气:“既然如此……”
“恭喜沈道长重得掌教之位,想来我是第一个上山恭贺的?道长可得给我封个大红包啊!”他见沈峤与自家师兄亲身迎到门口,有点受宠若惊,也没拿大,从速拱手道,还开了个小小的打趣。
他想起此行目标,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竹筒:“师尊将雪庭带到露台宗,向露台宗宗主调换了《朱阳策》残卷副本,让我带过来给沈道长。”
玉生烟莫名其妙:我又干吗了我?
沈峤:“是,我曾与他交过手,即便拼尽尽力,五十招以内,也必定落败。”
孔增也道:“要说有过,我身为长老,却置身事外,没将师门兴衰放在心上,一意躲事,更有渎职之嫌,还请掌教惩罚,便是让我余生去给历代祖师守墓,我也是情愿的!”
沈峤却笑不出来:“多谢,你这是从那里来?”
“你与晏宗主之间想必有联络的体例罢?可否设法探听他现在在那边?”
沈峤沉默半晌,轻声道:“我晓得,但若我见不到他,又于心何安?”
世人见状,都有些惴惴不安,只当沈峤会不会心存痛恨,现在大敌撤退,天然是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边沿梅也笑道:“这下好了,不必操心去探听联络了,师弟必定晓得师尊现在在那边!”
他夙来会做人做事,旁人还没想到的,他就已经考虑到了。
他捏紧了丝绢,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边沿梅笑道:“沈道长过誉了,我这些年常与人打交道,乃至荒废武功,毫无寸进,师尊非常不满,这也是有得有失,以是天下事岂能完美无缺?”
“那你可知,你师尊现在在那边,他与狐鹿估的约战又定在何地?”
沈峤:“你的伤可好些了?”
“情愿!情愿!我情愿极了!”段缨回过神,满脸通红,恨不得将这句话说上一百遍。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忧心忡忡的神采已经表达了这一点。
边沿梅:“多亏玄都山的伤药,已经好了很多,既然其间事了,我也未几叨扰了,特来告别。”
沈峤接过来,旋开竹筒,从内里抽出一份丝绢帛片,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墨。
两名长老承诺下来,沈峤又将段缨三人的姓名与下榻堆栈奉告。
沈峤如是想道,只觉有点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他捏动手中帛片,心下已经有了计议。
话未说完,外头有弟子出去禀报:“掌教,山下有人求见,自称浣月宗弟子玉生烟。”
边沿梅摇首:“我也不知,只怕得转头让人去探听探听。”
但对玄都山而言,他们支出的代价倒是惨痛的。
沈峤听罢,半晌没有言语。
沈峤已将行李清算安妥,正筹办出收回门,又要给众弟子交代一些事情,百忙当中抽暇见了段缨,问他:“你可愿拜在我门下,当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