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峤并无半晌逗留,他借力用力,剑光若月色入水,辅以江涛吞吐,顷刻光彩莹煌,斑斓千重,层层叠叠,朝雪庭禅师翻涌奔腾而去,便连雪庭如许的修为,一时也分不清何者为人,何者为剑。
固然头也没回,可沈峤清楚能感遭到身后始终有一道威胁,似远似近地缀着,如芒在背,那清楚是雪庭追在前面,不肯罢休,即便沈峤快了一步,一时半晌想要摆脱雪庭的胶葛也不大能够。
沈峤剑尖下垂,立于原地,缓缓道:“说到底,佛门与浣月宗并忘我怨,大师也已杀过晏宗主一回,又何必再紧追不舍?即便晏宗主不在,没了浣月宗,只要宇文邕一日是天子,也还是会有别的权势支撑宇文邕,这层事理,以大师的睿智,不成能参不透罢?”
伴跟着这一口血吐出来,沈峤头晕目炫,几近连站立的力量也没有,功力耗费过分又受了内伤的结果,就是双目一黑,耳边嗡嗡作响,直接往前栽倒。
晏无师道:“就这里罢,雪庭只道我们会在山下树林遁藏,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上山来。”
伴跟着这句话,他挟起晏无师的臂膀,朝东南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