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说到这里有些心虚，把定南王府长史之女指给端王做侧妃，她本来就没怀美意。
乳母赶紧道：“春捂秋冻，可不敢脱。”
思卿道：“出了岔子，任务我担不起。要演甚么父慈母慈子孝，我演不来。”
思卿问：“你为甚么不本身去交给她？”
“我也不晓得，求个心安。”
第二日萧绎从太学听讲返来，到宁华殿里，却不见思卿。问了云初，云初答思卿往贵太妃处去了。萧绎走到思卿的小书房里随便找了一本《乐府杂稿》来看，等了好久也不见思卿。
两人沿着山路往官道上上走，思卿又道：“我远亲兄长说他结识了一名名唤‘顾梁汾’的商贾，两人诗酒唱和，友情不错。我当时就狐疑过，此‘顾梁汾’是不是彼‘顾梁汾’。”
萧绎点头道：“当年娘舅是在与宗室的党争中出事的，会不会是端王盯上了陌溦？”
思卿就不劝了，一面卸妆一面说：“如何决定，都在你。前朝亡国殷鉴，本朝有人归纳为强藩、内乱、权臣、外戚、女祸、宦寺、奸臣、佞幸共八项，国朝皆有之。窃觉得，除了这八项，另有一点。”
宫中妃嫔多数信佛，独思卿不信，故而萧绎道：“你不是不信么？”
云初出去禀报导：“贵太妃娘娘那边派人来，说贵太妃娘娘仿佛感了时气，晚间头疼起来。”
思卿睨他一眼：“你笑甚么？这一准是来找我们的。”
晚风拂过，山间田陌上翠波泛动。二人穿花寻径，相携而去。
思卿道：“我从不替别人做决定。利弊得失陛下都想明白了，如何决定在您。‘当断不竭，必受其乱’。撤藩也罢不撤藩也罢，只要将来陛下不悔怨就是了。不过定南王是建国功臣，陛下不怕留下‘狡兔死，喽啰烹’的薄名？”
思卿一个眼风扫畴昔，那乳母吓得不敢言声。思卿道：“一冷一热，才轻易感冒。”
“但是刺客清楚是冲你去的，并且是云南慕家一派。三哥，会不会是定南王的人？定南王府长史之女指给了端王做侧妃，定南王想弄到端王府的兵刃还不轻易？你提及撤藩，定南王必定不满，这有能够是定南王教唆诽谤、借刀杀人之计。”
萧绎望着陌溦的背影道：“方才环境危急，我拉开她的时候，她低声唤我‘三哥’——她一开口，我的直觉就奉告我，她就是老六。方才庵门口有未焚尽的经卷，定然是她前去祭拜过母亲。”萧绎捻起腰间的玉坠，思卿才留意到这玉坠的丝绦看上去非常陈腐。萧绎道：“这玉坠的络子是母亲亲手编的，老六也有一个，方才也戴在她身上。”萧绎问思卿：“这位顾先生……”
直到落日西下，思卿才回宁华殿，萧绎问：“贵太妃安？如何在贵太妃那边呆了这么久？”
看着顾梁汾与陌溦走远，思卿问萧绎：“你如何晓得她就是你六妹？”
萧绎拿出一本诗集递给思卿，思卿接过一看，书名是《澹亭诗稿》，署名“傅临川”。
思卿道：“我本来也想说……那天我们没见到我哥哥，我想再去见见他。那日我叫菱蓁去看他，菱蓁返来讲他整日整日地醉。老五去找他，他就带坏老五，只是喝酒，我有些担忧。并且我们不晓得顾家兄长的住处，我哥哥与顾家兄长了解已久，应当晓得，我恰好去问问。”
萧鉴推开长窗，朔风涌入，吹着思卿的乌发，思卿耳畔带着银铃铛的流苏也叮当作响。
萧绎冷傲道：“我要的便是先发制人。”
萧绎道：“他不过是以军功震耀朝廷，稳固封殖罢了。”
思卿道：“迩来不晓得是如何了，出门就遇刺，流年倒霉，拜拜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