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孔殷问:“那娘娘是承诺了?臣弟不焦急,来岁春上不迟。”
胡思乱想间,思卿又轻声含笑对江枫道:“嘉国夫人是云台派出身,云台终南二派曾定盟立约,想必夫人与终南派也有交集。”
菱蓁想了想,慢慢道:“嘉国公府的礼品里,有相爷给您的一封信。”说着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封信,放在思卿面前,逃命普通地走开了。
思卿这才暴露一点笑意,问萧绎:“二哥儿的名字你可想好了?”
思卿一面戴冠子一面闲闲隧道:“爱去哪儿去哪儿,与我们甚么相干?”二皇子哭个不断,思卿接过来左哄右哄仍不管用。思卿有些恼了,将二皇子交给乳娘抱着,道:“你抱下去哄吧,没得吵得我头痛。”乳娘接过二皇子,才走了两步,便听萧绎含笑进殿道:“二哥儿如何哭了,来,我抱抱。”
沈江东看了看萧绎,向思卿再拜,口中道:“那日多谢皇贵妃保护。府上鉴戒不严,还请皇贵妃恕罪。”
思卿本来已经回身要走,听了这一句却又回眸,“沈大哥那里的话?那日的事,我本已忘了。”言罢执江枫的手出殿去了。
思卿竟然不再诘问,晓得:“你迩来还需谨慎。过些光阴,或可无妨。”
思卿笑道:“实不相瞒,我幼时学得几招终南剑术,却不是终南门下弟子。况养尊处优已久,早已疏于武功。武老先生也罢,傅临川先生也罢,夫人不必再提。”
思卿嫣然一笑,将话题带开,不再唤江枫“夫人”,只以姊唤之。
江枫闻声思卿念及“终南”二字,心中不免一动。那日思卿与刺客比武,招式谙练,应当是终南山嫡派。沈江东说思卿自幼为父所弃,不晓得被甚么人家收养了很多年,江枫忍不住揣测思卿或为终南派中人收养。
萧绎难堪地站在原地,看思卿重新坐回妆台前清算冠子上的金饰,赶紧走到思卿身后,替她插冠子前面的满冠。
沈江东摇点头,“那刺客是死士,事前就服了毒,缓发的。陛下与皇贵妃分开后,刺客就断气身亡了。臣没有在刺客身上发明任何标记。”沈江东趁机将奏折呈上,是他所录的江枫的话。沈江东和萧绎两民气照不宣,萧绎看都不看就把折子放在一边,苗条的手指叩着桌面,笃定道:“到此为止,你去善后。”
思卿笑:“这都过了八月节了,要立王妃,就得好好筹办,如何样也要来岁春上施礼。你急甚么?你如果想纳侧妃,叫嘉国夫人给你做媒,年下就娶进府,如何?”
江枫咬了咬牙道:“毫无干系。”
三今后沈江东佳耦进宫拜谢今上与皇贵妃。这日思卿穿了一条水蓝托泥长裙、杏色对襟褙子。耳边带着金丁香,配一幅满池娇璎珞,薄敷脂粉,似笑非笑的模样。
沈江东答:“是。”
思卿笑道:“听闻秦岭高寒,此中终南山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八百里。不知此时秋景如何?”
思卿“嗯”了一声。
江枫被思卿握停止,仿佛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看向沈江东,后者微微一点头,江枫遂低下头去。
萧绎道:“东宫太子已立。二哥儿也是嫡子,如何不能封王?”
江枫奇道:“给皇贵妃的礼,为甚么要我们转交?”
待沈江东佳耦出了宫,萧绎起驾去太学听讲,菱蓁蹭到思卿身边道:“奴婢传闻,陛下命嘉国公代理直隶总督的差事。”
江枫默了默,安静道:“妾为抚州案所累,回帝京途中,屡遭攻击。但未曾想到,刺客竟然敢夜闯嘉国公府行刺。惊了皇贵妃的驾,请皇贵妃降罪。”言罢离座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