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遂不再多言，一起快步出宫。
穆清呆呆怔怔，直到马车顿了下，愣住，他才回神过来。
墨雷犹不舍地追出几步，举头长鸣，火线的雪风回了下头，很快又收回脑袋，跟着沈霓裳的马车小跑去了。
在听完张少寒对户籍的各种知识提高后，沈霓裳便盘算了这个主张，如果有机遇，必然要为司夫人讨到这一纸升籍令。
小扇子看看远去已经变小的马车和再未转头的雪风，再转头看了看身边一样呆呆而立，失神怔怔地如同一个模型烙出来的一人一马，小扇子在心底深深无法地叹了口气，眼底几分怜悯几分好笑。
“你说说？”凌飞有些不信。
满殿的人，不管是侍立的宫人，还是穆清凌飞孔祥三人，皆神情各别看着跪在殿中的沈霓裳。
隆武帝定定看了沈霓裳斯须后唤了一声，于公公很快同一名宫人将笔墨等诸物取了上来，待于公公将升籍令的内容拟好放到御案前，隆武帝扫了一眼，噙笑接过朱笔一挥而就。
边族为奴，奴籍自不必说，实为最劣等一级，毫无权益可言。
“凭你的资质，宋长安都能到六层，莫非你不成？”凌飞斜睨穆清，“你可莫要同我说，你连那小子都及不上？”
中土七国，户籍轨制实在相称森严。
但是……他的确在十八岁之前冲破到了心法七层，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听到张少寒说完，沈霓裳自当时起便悄悄盘算了主张。
“我觉着，”穆清摸了摸下巴，抬高声量，“估计是想建一支新军……来减弱世家兵力。”
旧事历历在目。
翌日起来，张少寒同凌飞策马先走一步，沈霓裳则同四个丫环一道上了马车，只让雪风在前面空鞍跟着。
凌飞眼中闪过一抹如有所思。
沈霓裳垂了下眸光，脑中缓慢将统统信息梳理了一遍，一面思考一面点头缓声道：“大沥兵力七成活着家大族手中，即便陛动手中的三成恐怕也渗入了很多世家权势。世家大族忠心以外有私心，豪门后辈良莠不齐，便是有良才，却未免难以服众，军队兵力须得有点有面。豪门后辈忠心充足，但如果想以良统士，定是难成。故而只能以良为面，以士为点――若想要一支如臂教唆的铁军，独一的体例便是士良混编……而这此中的士是‘首’，尤其关头。以是……必须能得陛下百分百信赖之人。”
只一个眨眼间，一人一马就上了山坡，冲出去老远。
笑了半晌，一眼瞥到身侧沈霓裳那秀美绝伦的乌黑下颌，穆清唇角的笑意便不自发收起，随之，唇线略抿紧了紧。
穆清凌缓慢速面庞一整，齐声庄严应“是”。
穆清骑着墨雷，一向送到了城外二十里。
久得他都想不起没有沈霓裳在身边是甚么模样，甚么感受了。
小扇子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穆清骑着墨雷已经在几百步开外，风驰电掣般的朝山顶方向飞奔。
他乃至为方才自个儿那几分偷笑感到惭愧。
虽说早已做好筹办，也下定决计，可真到了面对这一刻分别的前夕，穆清心底倒是深深不舍。
穆清恭谨道“好”。
沈霓裳翻开车窗帘，朝穆清告别，穆清勒住缰绳，目送马车远去。
明显了解不过玄月，真正朝夕相处不到两月，可不知为何，却如同过了好久好久普通。
穆东恒却老是说，让他先用心一业，兵法之道等他十八岁以后再学也不迟。
这一刻，他只觉心疼非常，酸涩不已。
“又没让你眼下就去，再说，我们这也是就这么一猜。”凌飞轻笑，“我估摸着，陛下便是有这个心机，恐怕也得七国演武会后了。另有一年……你中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