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彤哼了一声,还是满脸不善的看着沈霓裳。
“还不坐下,我几时纵得你这般没规没矩了?”见沈如彤悻悻落座,她才复看向沈霓裳:“这些年我虽没教过你,但我到底是你的嫡母。有些端方就是不当说,你也该晓得才是。方才你所说的,我就当没闻声。你不懂事,我不怪。我并非那等小肚鸡肠的主母,这些年,我虽未宠遇你,可也并非苛待于你。至于彤儿,我就她这一个亲生女儿,说不偏疼三分,谁也不会信。她性子天真,可并不是个坏的。我不知是否有人同你说了些甚么,可即便是你娘本日在,也不能道这门婚事委曲了你。你好好想想吧。”
训戒如奴?
她已经看出来了,本日不管如何,除非她乖乖承诺,不然皆不会善了。
大夫人这一声呵叱,堂中世人就连沈如彤都震了一下,几个丫环更是面若噤蝉。
沈霓裳将被打得方向一侧的头渐渐转回,乌黑脸颊上虽无指印也红了一片,她定定看向宛露,黑眸幽深至极。
宛夏站出一步,语声恭敬:“府中庶出蜜斯面见嫡母当下跪存候,不跪者乃不敬之罪。府中蜜斯不管嫡庶,皆该以嫡母为敬,嫡母如有言,皆该恭谨依从。若不从者,嫡出者由其母教责,庶出者按府中端方,训戒如奴。”
“你说你不明白――”大夫人微微一笑,从上方俯视般看着她,居高临下之感显而易见,说了一句,她成心顿了一下更添意味深长:“我看,你还真是不明白――”
“开口!”大夫人将茶盏在案上重重一落:“没端方!”
沈霓裳真是想笑,而她也真笑了。
男人么,没到手,总会心心念念。
即便是死,她也不成能去跪如许的一个女人。她要真跪了,她怕李胜利在坟里也睡不安生。
“不想嫁人?”大夫人低低而笑,这回神情终究冷了下来:“你感觉你有遴选的权力么?便是我本日就把你送到张家,也没人敢说我一个不字!还是你觉得你瓦罐不怕摔,我何如你不得!我没同你论端方,你还真不晓得端方了。你给我跪下――”
唇角勾起,她讽刺看向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