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命侍女给了余瑶一份表礼,道,“不知小表姑也一道来,简薄了。”又有给余帆的礼品,一并令余瑶收下。
谢莫如倒没甚么,道,“太后没请我。我想着,也有好几日未进宫看望母妃,您身子可好些了。”自从把太前面子削了,与诸妯娌略寒暄了几次后,谢莫如一改昔日“你不奇怪有我,我也不奇怪进宫”的态度,她现在是三不五时的就进宫看望苏妃,进宫比进自家后花圃也不差甚么。归正她进宫又不消甚么特别审请,她是端庄皇子妃,情愿甚么时候进宫就甚么时候进宫。太后实在也很会给谢莫如面儿上尴尬,比方慈安宫设席,皇亲宗室妃嫔请个遍,略有头脸的都请,就是不请谢莫如。幸亏谢莫如心机本质非胡太后可比,她底子不在乎这个。
谢太太进宫,倒是谢贵妃暗里同母亲说了一回,叹,“太后毕竟是长辈,莫如的性子,我怕我说了她也不会听。还是母亲跟她说一说吧,既进宫来,便是看望苏妃,也该先到慈安宫问候太后娘娘一声的。”
“姑太太坐吧。”谢莫如摆摆手道,“一家子骨肉,不必多礼。虽未见过姑太太,常听祖母提起您。”又问谢姑太太身材可好。
苏妃笑笑,她固然不知胡太后请遍诸人唯落了谢莫如的事,却晓得现在皇室妯娌姑嫂间构成的这类轮番做东开茶话会的例是由谢莫如打头做起来的。苏妃也不再说慈安宫设席的事,笑道,“我这里恰好有醉蟹,中午我们蒸来吃。”
苏妃忍不住笑,“你这不算甚么,我还见过有人一顿吃二十个大螃蟹的,不过只是吃蟹黄。”
只是谢太太说了半晌,谢莫如也不好不回应,谢莫如道,“阿芝的媳妇,毕竟是府中长孙媳,家世出身临时非论,最好是一刻薄通达的女子方好。于祖母,可为祖母臂膀,帮着办理家事。于阿芝,也可内涵帮助照顾他。就是于子孙后代,一个事事明白的母亲对于孩子的影响也是不一样的。”
谢莫如道,“以往只传闻过姑太太,余家在南边儿,倒是没见过。”
胡太后兴趣极高,“成,把文康永福长泰她们都叫进宫来。”她也设席摆酒。就是一样,胡太结果断不请谢莫如。
谢太太喜上眉梢,“那但是极好的。”实在没想到谢莫如肯这般恭维。
谢莫如向前就看到一行辇驾由远处缓缓行来,谢莫如认得是穆元帝的车驾,便先在道旁站了。已是夏季,下晌的风带着凛冽的凉意,穆元帝围一件猞猁皮大氅,坐的还是步辇,辇前辇后有十数位内侍宫人,谢莫如微身行一礼,“陛下。”
谢太太俄然想到谢莫如说的,一个好母亲与一个胡涂母亲,对后代的影响美满是不一样的。看一看在谢莫如面前安闲谈笑的谢静,再看看风雅端庄的余氏,再看一看满面不安闲的三房……再想一想那胡涂的宁氏,谢太太感到颇深。
谢莫如笑,“我倒是爱吃螃蟹,只是母妃不好吃螃蟹的。”螃蟹性寒,苏妃体弱,一贯不能吃这些,重阳时都不见苏妃吃,明显是给她筹办的。
谢莫如也不是多奇怪去,她干脆进宫看望苏妃。苏妃入冬常病,很令人担忧。苏妃见着谢莫如很欢畅,笑,“你如何过来了,太后不是设席宣你们出去用饭么。”苏妃还不晓得胡太后底子没请谢莫如的事儿呢。
五皇子真是服了他媳妇的高论。
五皇子早晨才晓得慈安宫设席独不请他媳妇的事儿,回家问了谢莫如一回,心下对胡太后非常不满,您白叟家如果都不请皇子妃就算了,既然都请,就不该独落下他媳妇,这不明摆着伶仃他媳妇么。要不是他媳妇心机本质强大,这日子的确没法儿过了。谢莫如不觉得意,道,“在慈安宫用饭也没甚么意义,倒不如与母妃一道用饭安闲。我看母妃神采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