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老诚恳实的说,“好处所谁都想要,只是我想着,上头有哥哥们。头一个大哥在兄弟间排行最长,大哥的封地,必定是我们兄弟中最好的。三哥更不必说,自有贵妃娘娘替三哥筹划。我母妃一贯不懂这些,在宫里也说不上话。不瞒四哥,自从赵国公上本后,弟弟也没少揣摩这分封的事。前些天读史乘读到,汉高祖分封功臣一节,萧何身为汉初三大功臣,高祖分封,他也只要别人不要的瘠薄之地,弟弟心有所感。我们是父皇亲子,但为子孙计,不得不为之虑深远。倘子孙贤于你我,则无需你我为其操心;倘子孙不如你我,封地瘠薄些,倒也轻易保全。”
太子暗里与太子妃说到本日事,低声道,“老迈惯会装模作样。”
兄弟俩喝了回醒酒汤,车驾里拢了炭盆,身上也就垂垂和缓起来,俩人说几句闲话,四皇子方与他弟道,“五弟,你可真是的,北昌府那地儿,平常当官儿都没人情愿去,说那边好多不平教养的野人,都是罪臣放逐,放逐到北昌府去享福。南安州更不必说,你四嫂就在南安州住过,好啥呀,除了那边的小妞儿常常暑天穿露胳膊的衣裳,没啥好的。要我说,那地儿风化就不大好。西面儿更别提,宜安公主的父亲晋王不就是死西面儿了,东边儿倒是临海,临海才穷呢,传闻海沿子上的人,一年四时,除了臭鱼烂虾没的东西吃,还时不时有海盗登陆劫夺。你可别想不开了,父皇对我们一贯心疼,如果分封,我们最好是分封个肥饶承平之地,如果能遇着个产茶产丝产盐的好处所,那真是一辈子吃喝不尽啦。”
吴氏笑道,“大皇子往时就觉着是个冒昧人,前次在宫门口就说五弟妹的不是,把五弟妹气得了不得。今儿这献画儿的巧宗,不知是谁给大皇子出的主张呢。”
穆元帝舍不得儿子,内心倒是明白,且贰心志果断,非泪水能改,道,“不过是先议一议分封的事,暂分封了,你们且留在帝都,一则父子兄弟得以团聚,二则你们年事还小,这么年纪悄悄的便去就藩,朕也不放心哪。”
四皇子也说,“是啊,老远的处所就儿子带着媳妇去住,怪冷僻的。”
五皇子笑,“之前我也不晓得大哥这般多愁善感的人涅~”
四皇子妃往隔间儿一瞅,笑,“刚哄睡。”
五皇子自来就是事事都与媳妇商讨的,分封这事也不例外,谢莫如听四皇子说了,谢莫如道,“殿下说的是,再者,殿下说的处所,或者别人觉得苦,我倒觉着都是好处所。便不是为了子孙后代计,我也觉着那几到处所好。只是不知陛下甚么时候分封,叫大皇子如许一搅和,就藩的事短光阴是不能提了。”
哥哥们如何了?
吴氏又劝道,“实在要我说,大殿下难舍父皇也是应有的父子之义。殿下想一想,倘是父皇一说分封,大殿下立即欢乐不迭的去就藩,也不是这么个事儿不是。何况,父皇一贯待我们极好。天下父母心,多数是一样的。”
四皇子一向觉着这个弟弟太实在了,听到此言方知这个弟弟是见地深远,非本身所不能及。四皇子正色一拱手,“五弟此言,哥哥受教了。”
“出宫时天儿还只是冷,就这一会儿,雪花儿就飘了起来。”四皇子去了氅衣,侍女捧来温水巾帕,四皇子洗过手,擦把脸,换了家常暖袍,问,“儿子呢?”
四皇子妃晓得本日宫里留饭,本身便先用了晚餐。四皇子带着冰雪进屋,四皇子妃起家相迎,亲为他解下身上的貂皮大氅,问,“外头下雪了?”
太子在宫里与太子妃批评诸兄弟,四皇子则至心为他家五弟的智商捉急,挽着五皇子的手上了本身的车驾,夜黑风寒,皇子车驾都清算的极舒坦,俩人刚上车,五皇子的贴身内侍捧来两盅醒酒汤,四皇子递给五皇子一盏,本身也吃了一盏,道,“五弟妹真是个全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