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起正对谢莫如内心儿,谢莫如自是意动,还是按捺着性子问,“那苏不语和李先生如何办?”
想前次谢莫如打发丫环将苏不语的《人间记》送给谢莫忧的风雅,此次一听就知是谢莫如敬爱的书,连归还都这般不舍,谢柏笑,“好。”
“我也是在一本旧书里看到,当时文休法师尚未削发,倘不是在另一本书看到有记录文休法师的俗家名字与经历,我还不晓得那纪行是法师所著呢。”谢莫如道,“非常出色,比话本子都雅的多。二叔要看,我借你。”
谢尚书笑着圆场,“这不是返来了么。孩子们定还没用饭呢,不是叫厨下留饭了么。”在谢尚书看来普通,谢莫如头一遭出城,路上远不说,免不了多看看的,再说也不是太晚。
谢莫如微微皱眉,李樵到谢家别院时,手持竹杖,脚穿草鞋,并且,二者都不是装潢着好玩儿的。草鞋是半旧的,鞋底带着泥土草屑,竹杖底端已有裂纹,可见是用来便利走路的。苏不语骑马而来,定是住的远,可李樵这模样,也不像住得近的。谢莫如不及多思,就听谢柏道,“实在西山寺也是名寺,只是不比天祈寺汗青悠长,且天祈寺供奉着皇家香火,天然更贵重一层。不过,西山寺香火也极旺,在帝都也能排前三了。西山寺的方丈文休法师是驰名高僧,佛法高深,更胜天祈寺方丈。”
谢莫如虽是人生头一遭上山,却能搭上谢柏的话,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说这梅林当初便是由前朝明月公主命人所种,其景可想而知。”
谢莫如点头,“甚好甚好。”
文休法师的确极有高僧气象,不过,谢莫如向来是就事论事,她道,“纪行我看过一些,大师的纪行,情面风景,地理风俗,文采飞扬,极富意趣,在我看的书里,是一流的好。只是,另有些不解之处,还望大师解惑。”
实在这山,谢柏已来过多次,不过谢莫如兴趣颇浓,很多花草树木,以往只看过图谱,此次见着什物,不免路上多盘桓了些时候。
待和尚去了,谢柏方道,“文休法师还写过纪行?”老衲人得道高僧,是指他在梵文佛经上的成绩。
谢莫如望向谢柏,道,“多亏有二叔在,我先时问知客僧大师可在,知客僧说不晓得。厥后他看了二叔一眼,方下去问了,这才见着大师。和尚都说众生划一,可见也是不平等的。”说的谢太太谢尚书都笑了。
“二叔不是说有很多朱门的女孩子都会骑马打猎么,倘不会,今后出去提及来,岂不没面子。”谢莫如说着一笑,端倪伸展,仿佛清风骚云,“这是借口,实在主如果我想学。看二叔骑马,就觉着很威风很自在。”
谢柏看向谢莫如,谢莫如点头,“我们是慕名而来,略坐一坐便好。”
谢柏亦是一笑,想这丫头可真机警。
和尚一愣,道,“小僧专司知客一职,祖师的事倒不清楚。”
及至到家,天已尽黑,谢莫如命紫藤将苏不语的字送到谢柏院里交给绿菊,带着梧桐同谢柏去了松柏院。谢太太倒未愤怒,只是微微责备,“明天出城,我算着会返来的晚些,只是也忒晚了,再迟些,怕是进不了城,岂不要在城外过夜了。”
“对,咱家别院在山脚,省了登山的辛苦。再往上就是李樵家别院了。”谢柏指给她一条通幽小径。
虽不讳言这些事,可乍然提及,谢柏还是有些酸楚,反是谢莫如,只是悄悄听着,树木浓荫下,阳光点点斑斑洒落,面前山路崎岖蜿蜒,谢莫如眉梢都未动一下,谢柏问,“莫如你喜好甚么花?”
谢太太笑,“岂是有学问,文休大师但是得道高僧,常日里见一面都不轻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