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望向谢柏,道,“多亏有二叔在,我先时问知客僧大师可在,知客僧说不晓得。厥后他看了二叔一眼,方下去问了,这才见着大师。和尚都说众生划一,可见也是不平等的。”说的谢太太谢尚书都笑了。
谢柏不知伸谢莫如那里来的这天大口气,对着当代佛家宗师夸人都只说“一流的好”,不过,谢莫如神采竭诚持重,就知她心口如一。文休法师这把年纪,涵养亦是一流的好,微微一笑,“女施主请讲。”
“二叔不是说有很多朱门的女孩子都会骑马打猎么,倘不会,今后出去提及来,岂不没面子。”谢莫如说着一笑,端倪伸展,仿佛清风骚云,“这是借口,实在主如果我想学。看二叔骑马,就觉着很威风很自在。”
谢柏人高腿长,倒没啥,只是叔侄二人这等速率,把梧桐紫藤两个丫环累的够呛。及至到别院,苏李二人均已辞去,苏不语留了一张手书一幅字给谢柏。谢柏收起来,让谢莫如放在车里,便带着谢莫如仓促回城。
想前次谢莫如打发丫环将苏不语的《人间记》送给谢莫忧的风雅,此次一听就知是谢莫如敬爱的书,连归还都这般不舍,谢柏笑,“好。”
文休法师起家相送,谢莫如又顺道就教了两句西蛮语的事,方与大师告别。
谢柏亦是一笑,想这丫头可真机警。
谢柏挑眉,“莫如你夙来贞静,如何会想学骑马?”
谢柏望向谢莫如温馨喝茶的侧脸,不由问,“莫如,在想甚么?”
和尚端来香茶,笑道,“这是祖师亲制的野茶,施主尝尝。”
虽不讳言这些事,可乍然提及,谢柏还是有些酸楚,反是谢莫如,只是悄悄听着,树木浓荫下,阳光点点斑斑洒落,面前山路崎岖蜿蜒,谢莫如眉梢都未动一下,谢柏问,“莫如你喜好甚么花?”
谢莫如当真道,“本日未能纵情,下次我早些来。”
待和尚去了,谢柏方道,“文休法师还写过纪行?”老衲人得道高僧,是指他在梵文佛经上的成绩。
谢莫如将手中茶盏放于手畔高几上,道,“在想这山,不知可驰名字?”
谢柏叹,“莫如你小小年纪,不能总如许老气横秋。”
谢莫如虽是人生头一遭上山,却能搭上谢柏的话,道,“我在书上看到过,说这梅林当初便是由前朝明月公主命人所种,其景可想而知。”
佛堂洁净整齐,地板纤尘不染,二人便将下人留在内里,褪了靴子出来。文休法师算着年事已经不轻,望之却不过四五十岁风景,一双眼睛洁白如同婴孩,仿佛全偶然机,又阅尽世事的老者,了然统统。谢柏一揖,“大师,好久不见。”
一时素蓝带了小丫环出去,奉侍着谢柏谢莫如洗过手掠过脸,谢太太笑,“你们就在我这里用吧,免得再归去啰嗦。”
谢尚书笑着圆场,“这不是返来了么。孩子们定还没用饭呢,不是叫厨下留饭了么。”在谢尚书看来普通,谢莫如头一遭出城,路上远不说,免不了多看看的,再说也不是太晚。
谢柏道,“女孩儿家,要娇俏甜美,应当说‘好啊好啊’,再想体例好生感谢二叔。”谢柏还没说完,谢莫如已是一幅消化不良的模样,谢柏哈哈一笑,也说不下去了。
及至到家,天已尽黑,谢莫如命紫藤将苏不语的字送到谢柏院里交给绿菊,带着梧桐同谢柏去了松柏院。谢太太倒未愤怒,只是微微责备,“明天出城,我算着会返来的晚些,只是也忒晚了,再迟些,怕是进不了城,岂不要在城外过夜了。”
“自是在的。大师在西山寺削发削发,一向在西山寺精研佛法。”谢柏笑,“这山上名胜景色也很多,说来最驰名的景色就是山腰的万株梅林,现下是看不到,待夏季我们来看,万株梅花似火,真乃帝都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