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谢贵妃的地盘儿,谢太太轻松很多。谢贵妃先请母亲坐了,宫人捧上香茶,母女两个一并喝着茶,各自问了好,谢贵妃方提及昨日犒赏之事,道,“迩来有些上贡的锦缎,我瞧着不错,想着中秋将近,倒是好给家里人做衣裳穿,偏巧陛下听到了,一并犒赏下去。”谢贵妃也未推测这十来年,陛下俄然要犒赏方氏。并且,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赏在中秋,方不着眼,偏生陛下就这么不年不节的赏了,倒像特地犒赏似的。是的,陛下是特地犒赏方氏。以是,她也在考虑,是不是家里出了甚么事?昨日,又传出方氏所出亲女类大长公主的话来……老是有些原因的,不是吗?
谢柏哈哈大笑,“真是促狭。”目光中却暴露赞美之色。
谢太太道,“娘娘莫急,我归去与你父亲商讨。”
待进正殿施礼后,以往胡太后对她也颇是和蔼,不过略说几句便让她去麟趾宫的,本日待她存候谢恩后却道,“传闻你家长孙女很有不凡之处,极类大长公主,本日如何没带那孩子一道进宫,也让哀家瞧瞧。”胡太后这话,声音极是温暖,谢太太不敢昂首,已是半身盗汗。
谢莫如又问,“胡家如何?”
穆太宗不过一笑。
谢莫如眼神敞亮,“二叔不是说胡太后无掌政之能么,胡家后辈这般出众,倒让我惊奇。”
胡太后微微一笑,不辩喜怒,“有何可惶恐的,如果那孩子类大长公主,也是功德。”
此一言,便将谢太太本日进宫时的各种担忧尽数压了下去。谢太太先是一喜,后是一忧,她凝眉考虑半晌,道,“宜安公主为陛下爱女。”
“好好抚养三皇子,一个有光辉的人,便如天上的太阳,即便有黑夜,也终能晖映万物。”谢太太天然盼着闺女外孙好,但,此时不是□□时,□□只太宗一子,非太宗不成。现在太宗而立之年,已有五子四女。最首要的是,太宗还年青,今后会有更多的儿子,谢家可觉得三皇子争一争,可前提是,三皇子值得报酬他一争。便如谢莫如,谢家为甚么情愿为谢莫如甘冒风险,无外乎谢莫如充足出众。
谢太太点头,面露忧色,“宁荣大长公主是靖江王的胞妹,倘胡家舍得,胡女人这身份,也堪配后位。”
“是啊。”谢贵妃轻声一叹,倘陛下有立她之意,如何会让谢柏尚主。可她已是贵妃,膝下又有皇子,如何能不为皇子谋?
谢莫如点头,很明显明白了谢柏的意义,又问,“宫中赵贵妃如何?”
本来如此。此事不亦在此处多言,娘家心下稀有便好,谢贵妃召进宫人,叮咛小厨房做了母敬爱吃的小菜,中午留饭,母女俩一并说了很多私房话。
谢太□□慰,“放心,你是谢家人。”
谢贵妃一笑,“母亲放心,我原也不是急性子。这事……”说着不由一声轻叹。
谢太太道,“那是陛下母家,天然荣宠非常。”
谢尚书笑斥,“多大的人,还这般跳脱。”
谢柏点头,望着母亲跟从内侍进了宫,不由悄悄一叹,鼻息间喷出淡淡雾气。陛下俄然犒赏长嫂,不知又有多少民气下难安了。
谢莫如问,“先胡皇后是承恩公之女,还是承恩公胞兄之女?”
颠末一重重宫门,谢太太先去的是胡太后的慈安宫。这也是端方,但有命妇进宫存候谢恩之类,都是先去慈安宫。
进宫的不止她一人,谢太太与数名进宫存候的诰命侯于慈安宫偏殿内,能出去这里的,在帝都都是有些名号的人家,大师亦是熟悉,便轻声细语的提及话来。一时,有宫人出去传太后口谕,请诸诰命去正殿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