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道，“我倒有个别例。”
龙昂首是吃春饼的节日，桌上摆好一碟玉色薄饼，一盘炒绿豆芽，一盘合菜，一盘韭黄肉丝，一盘炒鸡蛋。绿豆芽要炒得脆，合菜则是肉丝、菠菜、粉丝、黄花、木耳合炒。裹在春饼里吃，味道不坏。实在，听张嬷嬷说，端庄春饼的吃法儿，除了这四样热菜，还须有些冷盘，比方小肚切丝、火腿丝、熏肘子丝、酱肘子丝、蔻仁、腊肠、炉肉、薰鸡丝之类，再配以甜面酱与鲁地的羊角葱，才叫香呢。何如谢莫如一贯不喜好吃或腌或酱的肉类，故此冷盘便免了。
苏不语道，“我估计也只是现阶段如许，今后定会放开的。”说着自袖管取出一张听课票，递给李樵。李樵接了，谢莫如望去，李樵递给她，谢莫如只是没见过，觉着希奇，见这票上印着国子监的印鉴，连位子都写得清清楚楚。
宜安公主望向镜中的丈夫，嗔道，“你这叔叔当的，罢了，你就带莫如去吧。”就李樵这名声，丈夫这般毫无顾忌的带着谢莫如去，要她说，老是不大安妥的。只是，丈夫又与李樵交好，她也觉着李樵当初那事儿委实冤枉，可这黑锅李樵已经背了，与之来往，还是要把稳一些方好。不过，事涉谢莫如，她还是少开口吧。
谢莫如行一礼，笑，“李先生好。”
苏不语啧啧两声，随便聊聊，他也想随便聊聊。
谢莫如道，“李先生来帝都这几年，一向尽力规复名誉，如果江北岭带给他的好处弘远于西蛮之行，想来他会婉辞西蛮的事。”江北岭的确是可贵的机遇，但关头，这个机遇变数太多。像李樵说的，成则成，不成则罢，他并没有筹算拜江北岭为师，可见李樵并不肯在江北岭身上支出太多。李樵不筹算付高价，江北岭除非真是贤人，不然怎肯为李樵背书包管名誉。
苏不语道，“大老远的，北岭先生来都来了，我觉着，如何也得住上小半年吧。”
李樵笑，“江北岭那边，去上一二遭也就罢了，成则成，不成便罢，又不筹算拜他为师，不必久待。如果薛易山来帝都讲学，说不得要多留些日子。”
“这也不怪你，你一个女孩子，年事小，又不常出门，没传闻过南薛也普通。”苏不语道，“薛易山也是一代学问大师，薛易山点评的时文，向来为读书人奉为科举典范。薛易山本就是状元出身，他年纪较轻，现在也不过四十来岁吧。”
待用过午餐，诸人还一并去赏了杏花初开。
天犹寒，小花圃里却已是迎春吐蕊，新笋鲜嫩了，杜鹃树也枝条转绿，收回新芽，谢莫如喜好春季这类柔滑的绿意，带着勃勃的朝气。看着这些花儿啊草啊，便让人觉着，活着实在是一件非常夸姣的事。
谢莫如轻笑，想着李樵怪风趣的，倒不似以往谢柏说的孤傲人。
谢柏道，“九江，你要不要去听北岭先生讲学？”
都说谢莫如像大长公主，甭管这类说法是真是假吧，宜安公主虽也是自幼善于宫廷，但她对大长公主当真不熟谙。不过宜安公主还是觉着，倘大长公主也似谢莫如这般短长，也不怪当初能掌政多年了。
谢莫如望向谢柏的眼睛，轻声道，“二叔已是驸马身份，与以往尚书府二公子的身份比，天壤之别。以往，二叔见李先生都要讳饰一二，不能让祖父祖母晓得。现在，二叔已经能够以驸马的身份来行事了。”
谢柏知谢莫如夙来不说没掌控之事，忙道，“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