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一面，不似传闻。”谢莫如道，“并没有弟子三千，可见传闻不真。”
此次宁荣大长公主没有去慈安宫吹耳边风，不过，这事儿她不干，自有人干。干这事儿的人身份还不低，恰是方才诞育了六皇子的柳妃，柳妃也是刚晋的妃位，生了皇子，且柳妃出身平国公府，身份崇高，虽不若赵谢二位贵妃受宠，穆元帝不预皇子生母位份太低，两相考虑，便晋了柳氏以妃位。
“陛下的耐烦老是最好的。”程离给宁荣大长公主泼了一瓢冷水。
谢莫如笑，“这也是。我总担忧会扳连李先生。”
谢尚书笑，“就是有弟子三千，难不成还带在身边儿？”
胡太后真想说，不消你亲身掐，派人去掐也一样。
那官员非常想评价一回谢氏家属，却被身边一同僚扯住了袖子，宁大人望向火线的眼睛一亮，展颜大笑，“北岭先生来了。”因而，诸人一并上前，相迎北岭先生。
“如何会视若无睹？当天去讲筵堂的人都看到了，更瞒不过陛下的眼睛。要说谁不晓得，不过是宫里的太后娘娘。”程离道，“殿下还记得谢女人讲过的百灵鸟的故事么？那只百灵是如何死的，分开仆人的存眷，天然就死了。要依部属的意义，自此再不要提谢女人，谁都不要提。谢女人不甘庸碌，她要出头，定要做上几件忌讳的事的，待她忌讳的事做很多了，陛下自生讨厌，介时她就是自取灭亡。”
国子监内花草不荗，倒是树木居多，树的种类极其单调，就一样槐树。槐树自来被视为公卿大夫之树，寄意吉利。国子监槐树成片，在这初春时节，也有绿意可儿。想来槐花盛开时，应是一番名胜。
轻风吹拂过一树荏弱的杏花，蜜蜂在花间繁忙，棋枰上的光与影一晃又一晃，日影中移，谢莫如伸手在棋罐摸棋子，谢尚书倒是将手中棋子一掷，笑，“输啦输啦。”
谢柏的笑容极是镇静，对谢莫如卖关子实在无半点兴趣，因为你在她那张千年淡定的脸上就瞧不出“焦急”俩字是咋写的，便直言相告，“北岭先生对李九江非常赏识，李九江明天与李宣回永安侯府了，李宣托我代他向你称谢。”
只要谢柏想逗谁高兴，那人必然会高兴，谢莫如亦不例外。谢莫如可贵畅怀，终究暴露些少年的猎奇来，她问，“二叔与我说说，李先生是不是才惊天人，力压群雄，方引得北岭先生重视。”
宁荣大长公主脸上的笑意垂垂消逝，问，“依先生所言，我们就视若无睹么？”
“偷得浮生半日闲。”谢尚书问，“见着北岭先生了？”
谢莫忧心道，唉哟，她还觉得谢莫如不会拍马屁呢，本来只要拍起来更响的。
“二叔是男人，不免把女人看扁。”
“有没有能够是李宣瞒着长公主的？”
柳氏是个聪明人，底子没往文康长公主身上扯，可就如许，胡太后在文康长公主进宫时还说了一嘴，“驸马阿谁庶子，如何跟谢家那丫头扯到一处了。俗话说，跟啥人学啥人，跟着端公跳大神，阿宣是个诚恳孩子，你可要把稳。”
谢柏道，“文康长公主对李九江极是冷酷，当初李宣想请长公主出面，都给长公主回绝了。”
谢莫如只是淡淡的把话说出来，她语气平平，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那种沉着到刻毒的淡然令谢柏嘴里酸涩，微微心疼。
谢莫忧有些敏感，起家要让坐位，谢莫如轻按她肩，谢莫忧便又坐了归去。素馨搬来一凳，谢莫如坐了，顺手一掸下摆，带出几分飒爽，道，“祖父可贵在家。”谢尚书是大忙人，休沐亦常有事件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