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芳的视野在谢莫如脸上略多作逗留,便坐在一畔温馨的听长辈们说话。
谢莫如悄悄讶然,团扇遮唇,“祖母多虑了,舅太太府上又不是外处,不然,胡大太太朱大奶奶能这般赞我?”眼波在这母女二人身上一溜,谢莫如赞叹,“人都说母女连心,公然是真的。”
谢莫如摇一摇团扇,散去几缕满屋子盈绕不去的胭脂腻香,并不谦善,只是温声道,“与祖母分忧,是该当的。”
“奴婢昨日去的承恩公府,也幸亏奴婢有福,还见着了寿安老夫人,给老夫人嗑了头请了安。”管事媳妇说的乐呵,眼尾余光见谢莫如唇角微勾,赶紧收了话音儿。她说到兴头上一时忘了,二姑太太家的这位孙蜜斯当初但是拂过承恩公府面子的。再不敢多嘴,管事媳妇以一句“大姑奶奶说,介时定要畴昔的。”扫尾。
谢太太与朱太太手挽停止,相互见礼,谢太太笑,“怎敢劳大嫂子出迎,你又折煞我了。”
胡氏拉着母亲朱氏说些闲话,朱氏顺坡下驴,不好真就搅了娘家宴会。
这般笑里藏针的话,谢太太先谦一句,“她一个小孩子家,大姐姐过奖了。”
仇敌偃旗息鼓,谢莫如微微一笑,收了神通。
直到二门,谢太太与两姐妹下轿,已有管家媳妇过来存候驱逐。待到了朱太太所居正院,朱太太亲身带着媳女迎至门口,笑,“我正念着mm呢。”
谢太太笑问管事媳妇,“可跟大姐姐说了?”
朱家家宴设在休假日,不为别的,单为各家便宜。
谢太太令姐妹二人拟一拟给朱家的贺礼,又叮咛谢忠媳妇筹办出门的车马行头。
说到孙子,朱太太直接笑出声来,“不瞒mm,打那孽障走了,这六七年了,我跟你侄媳妇那里睡过一个安稳觉。我们娘们儿每个月都要去西山寺拈香祷告,就盼着他安然哪。幸亏,这一去六七载,经心任事,还不算屈辱祖宗。”
谢莫如愈发悠然,“这也不希奇,去岁我去承恩公府给寿安夫人贺寿,亦没见大太太在寿安夫人身边奉侍呢。”
朱家很快着人过来送了帖子,请谢家畴昔吃酒。
没用的东西,刚还火上浇油。
朱太太生有三子一女,宗子朱宏在鸿胪寺司仪署做个从六品署丞,这从六品署丞,得做小二十年了,就没变过。儿子朱雁本年也是从六品了,谢莫如想着,朱雁这青出于蓝就在面前了。
谢家这一大师子用过早餐,便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尽量轻车简从的畴昔朱家。朱家是侍郎府第,自不及尚书府气度,但自门口下车换轿,一起上亦是亭台楼阁,廊腰缦回,檐牙高琢,别有千秋,其间精美高雅,更胜谢家。
朱氏比谢太太还年长个十来岁,表面看上去却好似谢太太老娘,瞧着竟比弟妇朱太太还衰老些,咯咯一笑,好似母鸡下蛋,又问谢莫如,“如何,谢大女人现在方知母女连心,魏国夫人安好?”
姑嫂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正厅,分主宾坐了,便有长辈上前存候。
谢莫如谦道,“都是长辈们错爱,大师喜好同我说话,我少不得作陪一二,以使长辈畅怀。”
朱太太心说,早知这二小姑子最擅视而不见装胡涂,时久不见,功力大进。毕竟是在朱家,朱太太总不能看着大姑子被谢莫如给气疯,便持续谢太太视而不见的装胡涂大法,“说来也巧,这果碟里的高兴果还是新出去的,南边儿的干果子,可贵苦涩,大师都尝尝。”真是求你们了,吃东西吧,堵上嘴成不成。给儿媳妇胡氏使一眼色,安抚一下你亲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