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鸿,你这几年是如何度过的?绿荷去了那里?”
每年到了柳絮飘荡的时候,书玉就会带着祭品,回到这棵松树下,在母亲的坟前摆上。一跪就是大半天,奉告母亲,他在伯爵府吃了甚么,和书琴玩甚么游戏,伯爵和夫人给他做了甚么样的新衣服……
脸上的伤疤恰是那次跟杀手冒死形成的。
书玉立在那边不肯动。
“子鸿,你们刻苦了。”江天治抚摩着书玉的头,眸中闪动着泪光。阿谁杀人不眨眼的刺客此时仿佛已然不存在,他现在只是一名宠嬖着书玉的长辈。
书玉在母亲坟前,端端方正地磕完头,才一步三转头地跟着书琴一家拜别。
伯爵、夫人、小男孩,都震惊地看着书琴。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接管了这个究竟。
书琴不顾母亲禁止,来到小男孩的身边。从怀里取出乌黑的绢帛,替小男孩擦拭脸上的泪水,拉起小男孩脏兮兮的小手,帮他擦拭洁净。
此时的绿荷带着书玉早已分开那边,过着四周躲藏的糊口。
书玉吸了口气,调剂一下愁闷的表情,“母亲八年前死了,就葬在离此处不远的伏耳山脚。八年前,我们走到伏耳山脚下,路旁有一棵庞大的松树。母亲说走不动了,要歇息一下,我们坐在松树下,母亲靠在树干上就再也没醒来。”
江天治持续往火堆里添着柴,洞里的柴快没了。书玉依托在江天治身边,悄悄地听他说话。
小男孩看着书琴的笑容,敬爱,娇俏,朴拙,等候。他终究悄悄点点头。
书琴死死拽住伯爵的衣服,不让伯爵分开,指着小男孩,娇柔清脆的嗓声响起:“他叫书玉,他是我的哥哥,今后就住在伯爵府,我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书琴躺在火堆中间,一动不动,紧闭着的双眼上睫毛悄悄动了动。闻声书玉和伤疤脸很密切地在说话,内心震惊却不敢表示出来,假装持续昏倒,竖起耳朵听他们谈天。
伯爵探了探女人的鼻息,摸了摸她的脉搏,摇点头,奉告小男孩,他的母亲已经死去多时。
八年前,柳树飘絮的季候,她才四岁,跟着父母乘坐马车去外祖父家探亲,颠末伏耳山脚时,俄然听到一个小孩的哭声。
江天治抿了抿枯燥的嘴唇,眯着双眼,温和的神采,让脸上的伤疤竟然有点敬爱起来。缓声问道:“九年前的夏季,我和你,另有你母亲,在不咸山上,被荣姬夫人派来的杀手追杀,你还记得吗?”
每次出任务时,公子佗就给他们吃一种药丸,药丸能在短时候内让他们的武力加强数倍。但任务结束后必必要归去吃解药,不然的话,军人们活不过三天就会死。
听着江天治讲这几年的经历,书玉望着江天治的眼神变了,佩服、欣喜、怜悯、打动、痛苦,乃至另有一点点鄙夷、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