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噩中还未及反应,鬼气立即将四肢紧紧缠住,整小我被从地上架了起来。
背后紧紧抵着殿柱,我被迫踮着脚尖,艰巨地呼吸着,双眉痛苦地绞在一起,只觉满身的力量都被剥夺一空,好强,底子不是敌手……
空荡的大殿内,暗红长袍软软拖过榻沿,酒吞孺子无精打采境地于昏倒的水蕴面前,惨白的手指撩起一绺水碧卷发,捻在指间漫然玩赏着。
破不掉?正自惊奇,此时酒吞孺子手一抬,散开一大片薄绸般的玄色鬼气,轻而易举地化去守势,又翻滚着化作狰狞的鬼影,朝我凶悍袭来。
“你感觉凭你一个爪子都没长好的小猫,能对于了我么?”
鬼气环绕当中,火红的长发随衣袂纷飞,酒吞孺子步至面前,唇角依是刻薄的艳色,一双金眸妖异而锋利,完美得如被选中的神之子。
少女仍旧闭眼未觉,漫天鬼气却趁机缠了过来,我见此纤足一点,在少女四周缭绕起来,剑芒与白光齐飞,将绵绵来袭的鬼气化解得滴水不漏,同时不住唤着少女,百忙间颊边已排泄了一层细汗,而她却全无反应。
跟着少年懒洋洋的幽魅嗓音,一股强势气味后袭而至,我赶紧一剑后挥,却觉右腕一紧,竟不慎被一缕鬼气卷住,惶恐间身子蓦地倒飞而起,近乎发狠地摔掼在地上,震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禁不住一线血红滑下唇角。
“我设下了那么安稳的结界,你们都能出去,现在的人还真是不能藐视。”
连珠的话语响彻在沉寂的殿内,四下静得不闻一丝声响,唯偶然候流淌而过。
右手捻出一枚灵符,将其缓缓缠在剑柄上,整把剑蓦地一震,一种轻柔的白光瞬息包裹了全部剑身,草薙剑附上阴阳灵力,又如何呢?
不忿于水蕴被如此轻亵对待,我提剑便要奔袭而去,哪料他轻描淡写地一挥袖,一股骇人的力量迫面而来,快得根本来不及遁藏,身子便重重撞到了殿柱上,下一瞬,脖颈被冰冷的手扼住,妖艳如画的俊颜逼近面前。
身形如电似幻,我掠行于重重鬼气中,挥动的太刀带出道道白影,所过处四周鬼气无不净化消逝,生生在满殿鬼气中辟出一条狭道。
纤手伸展,在灯光下潋滟着如玉光彩,食指悄悄划过我的耳廓,袖口血红的曼珠沙华开得分外妖艳,“既然输了,是否该接管奖惩了?”
我不甘地挣了挣,但是满身行动都被鬼气紧紧缚住,没法使出半分力量,反牵起周身酸痛连缀,一时止不住地轻咳起来,毕竟,还是败了么。
跟着鬼气层层散开,视野次第扩大,火线,水蕴的身影逐步映入视线。
我趁机身形一晃,如一缕难以捕获的轻烟,飞速滑向被困的水蕴,同时刷刷连挥两剑,两片风刃接连切向那道法阵,倒是一触便无了踪迹。
我双手握剑高举,纤巧双足稍提,仅以靴尖点地,剑上缭绕起丝丝流风。
为这步地倒吸一气,我凝放心神,既然任何一种术都不敷以对于他,那么……
被那仿若要将人刺透的眼神盯着,我强抑下内心深处的惊骇,“贪婪也好,无私也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道,但我不感觉这有甚么不好。”
鬼气散尽处,酒吞孺子将手拢入袍袖中,一头红发在灯光下曳起魅动的异彩,“小女人本来还是阴阳师,不过,要想对于我可还远远不敷。”
冰冷的玉指脉脉游走于颊边,我垂眸发影中,咬唇不语,最讨厌这类买卖,我才不信他会放过水蕴,但若当场辩驳,又怕他会伤害水蕴。
始料不及的话令他刹时怔住,趁此松弛的间隙,我立时提气运力,右手草薙剑一转,向他横斩而去,他一惊下如燃云般飘了开来,然剑气还是险险掠过左臂,被划开的雪润肌肤上,鲜血缓缓排泄,在袍袖上晕开一片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