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铮铮又响了数段,曲不像曲,调不成调,只觉凄婉凛冽,那只猿猴似是腻烦了,大掌在地上一拍,空中顿时震颤不休,烟尘四溅,乐采苓还是端坐不动,纤指轻撩,海潮般的琴声徘徊流淌,烟尘在她身前三丈处罚开,半点也感染不到她身上。
这一贯胆小的女孩子竟然也打了退堂鼓,破天荒第一次。
乐采苓怒得神采乌青:“三年不是时候?你赔给我三年?”
苏菀也有些恼了:“这说的是甚么话!你敢在清乐长老面前如许说吗?”
她喃喃道:“破了功法如何办?修为都没了?”
乐采苓何曾被人如许无礼对待过,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她勃然大怒,快速开口道:“罢休!”
他们几个男弟子在前面争论不休,苏菀悄悄扯了扯黎非的袖子,低声道:“这是凶兽朱厌,凭我们几个绝对对于不了。”
应元恺急道:“乐工妹!别操琴了,朱厌双目已瞎,快过来大师一起对于他!”
他身后的男弟子们怒道:“都是你慢吞吞!这下好了!”
众弟子早已为这啸声吼得神采惨白,此时再要腾云逃离却已不能,体内灵气竟然完整不能运转,四周的瘴气与妖气潮流般涌来,眨眼便将灵气冲散。
世人悄悄后退,正要腾云逃脱,冷不防朱厌俄然笑道:“来了还想走?”
世人只觉又被甚么东西束缚住,身材情不自禁被拉扯归去。朱厌俄然“咦”了一声,大掌一抓,黎非遁藏不及,被抓了个正着。他用力捏着她,她只觉胸口气血翻涌,痛苦不堪,忍不住痛呼一声。
她恍若不闻,指尖微微一颤,一个尖细的高音突然迸收回,邓溪光伤重初愈,元气大伤,被她这个高音勾得顿时耳与鼻中流出血来,其他弟子也难受非常,但是不管与她说甚么,她都像没闻声一样,琴音一阵阵流出,如刀似枪,朱厌这阵琴音利诱得原地打转,乌黑的毛被琴音一缕缕削下,下雪普通。
雷修远当即化作一道金光,但闻头顶风声锋利,他快速当场一滚,朱厌的大掌当头拍下,“砰”一声巨响,倒是拍碎了数面铜墙术,雷修远为他的蛮力推得滑出十几丈外,一个翻身落在地上,后背血迹斑斑,还是被朱厌伤到了。
应元恺被骂得满脸愧色,因见朱厌对雷修远穷追不舍,他忽地大吼一声,凝集满身灵气,唤出一道透明的光墙,只得半人高,朱厌一时不察,被绊了一下,又是巨响绵绵,光墙碎成粉末,他庞大的身躯也跌了老远。
说到底是乐采苓本身没忍住开口说的话,她方才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忍不住想生机,雷修远不过做了大师都想做的事罢了。可功法被破听起来仿佛很严峻,万一她一身修为尽数消逝,那岂不是糟糕之极?清乐长老那边只怕也不好说吧?
黎非“啊”了一声,破了她的功法?本来她反面男弟子说话是因为要修行乐律仙法?!
朱厌渐渐仰开端,双目中鲜血汩汩流下,他突然伸开口,收回幽长凄厉的啸声,世人耳膜都快被这凄厉的啸声震破,捂住耳朵也没用,灵气运转不动,痛苦万分。这啸声足足吼了半盏茶的工夫,邓溪光撑不住,第一个晕死畴昔。
苏菀见应元恺世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大怒:“你们几个就看着?!懦夫!”
乐采苓面上寒霜覆盖,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极其凌厉。
忽地,朱厌又回过神来,他双目被刺瞎,脑中亦是剧痛非常,狂怒难以言表,此番却不再扑上,而是用力一掌拍在地上,空中顿时寸寸裂开,十几株三人合抱粗的树为他的蛮力耍得好似牙签普通,朝世人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