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后太要强,祁家根底太稳,又占了重位,君上的江山上如何容得下这般的家属存下,当年的宫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先君措置之时,连眼波都未有眨一下,雷霆之怒引来的只是血流成河。
不是查不到当年宫家书信的背后之手么?君上不严办祁家,那是在给祁家的脸。给脸不要脸,说的就是祁家。
“君上,微臣有本启奏。”说这话的人曲直立尤曲大人。曲家因着祁家的教唆已丧失了一名官员,曲立尤向来将祁家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还扯了他的儿子下水,不管如何这一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君上圣明,君上圣明。”到底,曲立尤拱手一礼,带头开口出声,应了君上圣明之言,不管如何,成果是好的,祁家到底是被剔除了,这恩仇也终究到了消弥之时。
干脆,君上剪除尽了这枝叶所凭借的东西,便就才是达到了真正的目标。现在目标既已达到,便就无需得等了。
站在列前的上大夫薛大人同着君上眼线交汇了一番,先君当年觉得君上不过是资质平淡,摆不到台面上来,眼下里如果先君瞧见了,只怕也得是极重地一点头,此子的天赋极高,绝非池中之物了。
北周丞相祁元过世三今后,君上命令全面彻查祁家一脉,朝堂之间的争辩愈演愈烈,但十足被君上以雷霆之势弹压,一时之间,民气惶惑,唯怕扯进祁家一事上。
以一门之族来成全了君上的王位,就这般的恩典,这当朝里就连祁家在内,又有谁能够抵上其一的。
以是,上官淳耳也是最像恩师的性子,不爱好官职,仅仅只是想要行医济世,上山采办药材,只是,情势所迫,才不得不进得王宫里。
君上扫了朝堂下头的众位大臣,唇线轻微地动了一动,墙倒世人推,曲家也就罢了,这几家并不占肱股的大臣倒是瞧得清风势,趁着这机遇联名参了祁家一本。
家臣们心中几近达成了共鸣,当下里就见着祁家的太常寺卿站出了列外,附和了陶纯德所言之语,“君上,陶大人说得极是,微臣还觉得祁家长年来忠君爱国,却未曾想竟然会做出这般肮脏之事,即便是祁家满门抄斩也不敷以诋得其罪。”
“宫家接受委曲,忠君爱国,本日起复宫家王谢之列,剔罪恶之身,太傅宫云奕一门赐亲王陵,马上着办。”
不过,君上的眼波转得极其的快,请他明断的事件有两层,其一,让祁家置之死地,连生的能够也无;其二,便就是这位曲大人,想要祁家的罪恶得了千夫所指了。
摊在君上龙纹桌案前的是右陆尚书台曲立尤,连同其他几家大人联名上书的告祁门一家罪圣旨,其间据理据情十足摆在了当前。
很明显,曲立尤的思路转得也是分外的快,他抿了唇线,未在吭声,就算是禁止了又能如何,能够变动得了君上的心性?
剔除祁家轻易,但剔除祁家留下来的枝叶极难。只不过,这枝叶如果少了养份,到底还是不能自我医治,存活太久。
松了祁家这三日,目标,也是全了他龙傲天对祁家的恩德了。祁家之势助了他登基,其间的确是有些功绩,但同着宫家全部一门的毁灭比起来,到底是有些不敷看,那便就如此吧,外戚权势上,他龙傲天眼里容不下沙子。
先君下旨意之时,他就在当场,宫太傅面色清澈,一丝的镇静也无,若真真是宫太傅同着南辽有干系,又如何会那般的安然自如,就连惊骇之色也见不到。
恩师活着之时,若非不是因着他龙傲天之故,又何故会久久占着高位,而不挑选避开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