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正鄙人台阶,前脚俄然踩空,差点摔了个跟头,狼狈转头,挤出一丝笑容,“你喜好就好!”
她说:“风水先生都说这碧水园风水最好,住这里的人必然能心想事成。阿婉前阵子抱病,搬到这里住了两日,病便好了。未几时,城南的傅家便上门提亲。婚期就在来岁开春,我想着她从这里出嫁也能沾点吉祥。”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柳氏想找她的错处都挑不出,最后只得强颜欢笑几句,带着江婉走了。
江勉也没有诘问,只是看着面色红润的阿璃,恰好要写她重伤,这感受实在有些古怪。
阿璃不置可否,也不再看,径直进了屋内。江婉讨了个败兴,这才觉悟过来,阿璃不过是个丧家之犬,她这般心虚倒是无形滋长了她的气势。
柳氏顿了一下,握住阿璃的手,动手冰冷,差点本能地甩开,却又拉紧握了握,“阿璃,你是婶娘我看着长大的,嫂子去得早,你年幼时,我待你如亲闺女普通,你看,这事,能不能委曲你一下?”
这柳氏便是看准了阿璃父亲的心机才待阿璃各式好,乃至人前比对江婉这个亲闺女还要好,有甚么好东西都给阿璃留着。
阿璃落拓安闲地跟在前面,状似闲庭漫步,只偶尔应和两句,江婉很有些对劲之色,临入门前,站在台阶上纵观园中景色,问阿璃道:“姐姐感觉如何?”
内里喝茶的江勉见得那母女俩分开,便往里头走了一遭,阿璃也正要找他,“你帮我写一封信给陆焕之,就说路上遇袭我受了重伤,罗二被害,王石留在江家照顾我安危。”
曾经的柳氏是很俭朴无华的,而现在,她当了家,重新到脚都透着陋劣的富丽,像是要向统统人宣布她柳氏终究苦尽甘来了普通,就如现在这碧水园一样,样样都丽又媚俗。
阿璃看着她朱唇开合,都是些不痛不痒的事儿,很久柳氏才转了话锋,说到闲事儿上来。
这碧水园早已不是当年的碧水园,从园中花草到屋内安排,都完整变了样儿。阿璃一起行来,目力所及之处,早已不是她曾经的闺阁。
阿璃嘴角暴露愉悦之色,表情看起来颇好,径直入了屋内,往那张极新的红木雕花坐榻上一坐,扫视四周,“婶娘连这些安排家具都换了新的,实在故意了。”
若非如此,父亲又如何能如此放心肠将家里买卖交给叔婶打理。
柳氏有些气郁,“莫非硬抢?”他们关起门来如何闹都没干系,但是阿璃合离回娘家,江陵城必定很多人盯着呢,被外人晓得他们架空阿璃,不免在背后群情他们二房是非。
贩子讲的是品德与诚信,一旦落下这类不好的话柄,对江家的茶庄没一点好处。
凡事都有两面性,江陵城都晓得江家二房待大房一双后代如同己出,江家的买卖交给二房打理也没人能说了是非去,可也正因为如此,二房想要占了大房的产业,那便是身败名裂,遭江陵城人鄙弃。一样,现在江勉长大成人,阿璃回娘家主持大局,就此□□,也会被江陵城人视为忘恩负义。
阿璃抿了抿嘴角,淡然说道:“罗二的事情老是要交代一下的,另有王石。”
“我本住那里都无所谓,只不过若因为我曾经住过这里,将倒霉过给阿婉让她落得如我般的了局,我如何对得起婶娘?”
阿璃坐了主位,她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神采都青了。
江婉心中很有些忐忑,见她视野落在花圃上,从速解释道:“都说牡丹意味繁华繁华,以是早日里便将菊花都换做了牡丹。”
阿璃如是这般跟江勉细说了一回,江勉非常不解,既然已经合离,为甚么要写这么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