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点头:“原样包起来吧,放到那口大木箱里头。”
第二融伯爷起个大早,沐浴净面、穿戴安妥便往摄政王府上去。
只是内心虽拿了主张,到底不甘心,事情未到最后一步,她对谁都没张扬,只悄悄的唤了融伯爷来叮嘱了一番,两人商定由融伯爷求见时谨,表个忠心讨句话儿,并不正式的请报酬中人商讨退亲的事。
到了府门口,便被管事恭敬的一起迎到书房去。
谁知融伯爷直过了个多时候才到后院里来。
时谨走到外头,一边脚步不断,一边冷声:“牵马来。”
融伯爷连道:“不敢,不敢,是请殿下退了小女。”
时谨道:“你求见本王,但是有事要说?”
老夫人一听,公然感觉好:“恰是这么个说法!”
薛池一见他模样,一听他声音,已经安静的心又荡漾起来,她忙垂了头掩示,眼一低,却正见了时谨脚上的鞋子,顿时心中被甚么锤了一下,神采变得煞白。
时谨一步步走近:“我对你不好?”
哗啦一声脆响,吓得融伯爷一下慌了神,赶紧叩首如捣蒜:“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薛池只梳了个攥儿,穿了件湖绿色的夹衣,下着牙红色的襦裙。她坐在炕上,膝上放了个漆盘,里头一应东西俱全,她正拿了金丝串珠花玩。
融伯爷摇了点头:“提还是要提的,殿下刻薄,我们却得见机。就是殿下不退,今后想起此节,对我们府上也少些抱怨。”
说着腿一迈,往外走去。
融伯爷连滚带爬的跟了上去:“殿下!殿下息怒!”
几个丫头围着这丝缎看,竟都不敢动手:“真怕手粗摸上去刮了丝儿。”
时谨固然不喜他罗嗦,但见他姿势放得极低,也耐着性子听着,因问道:“你这番请罪,但是池……但是妩儿的意义?”
几人谨慎的将缎子包了起来,收进一口上着乌漆的大木箱中。
时谨站起家,将手负在身后握成了拳:“好,我亲身去问问她。”
“……小女身患恶疾,天然是不敢再攀附殿下,即使小女再万分不舍,也只受不得这天大的恩宠,深思着唯有退亲一途可走……”
时谨紧紧的抿着唇,先前阴霾中随时将要发作的气势俄然安静下去了:“池儿,你不要悔怨你说过的话。”
“是。是这么回事。殿下您玉质金相、贤明神武,原非臣等所能瞻仰。但是殿下垂怜,看中了小女,微臣府中高低都觉万幸。”
背面赶着跟来的侍卫冲上来胳膊一伸将他推至一边:“大胆!”
她那些荡漾俄然就没有了。声音虽寒微却很安静:“是,我要退亲。”
青书正转了身要去看看,因前些日子薛池为了找些事做,亲手串了幅珠帘挂在阁房门口,此时外间来了个高大的身影便模糊看得清楚,青书心中一惊,才要出声,就见珠帘哧啦一下被人拉下来半幅,珠子哗啦啦的落得满地都是。
老夫人将事儿一说,融伯爷点点头:“母亲不必忧心。方才儿子在前院就是在见王府的管事。摄政王才刚回府,说是让儿子明日过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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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平平的回身走了出去,一脸神情安静,教远处窥视的人摸不清真假。
时谨眼角也没动一下,尽管一起往前疾行,有个侍卫知机的拦了个婆子带路:“摄政王殿下在此,融家大蜜斯在那边?”
“果然如此?那便不消提退亲了。”
“说吧。”
青书见来势不善,不免战战兢兢的,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不肯意,就是没转动。这时却有两名侍卫冲了上来,一把架住了青书拖了出去。
两人对视一阵,时谨竟凉嗖嗖的暴露点笑来:“你要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