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清咳了一声,摸了摸髯毛:“这个,我们珍宝斋,并无这个端方……恰好我家仆人也在,既是七爷开口,我便去讨个主张。女人稍候半晌。”
做这行,识人的工夫是少不得的。
薛池笑着快步走近:“刘叔,婶子!”
他顺手捞了一张纸,垂眼一看:本来是遇了山贼失散了……还不算太蠢,身份一节上用词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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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接过:“不消了,七爷自是信得过你们,才开了这个口。”
刘婶子未语先哽噎,垂首擦了眼角,这才安稳下声音:“此事有关凌云女人。”
伴计一思考,眼睛一亮便认出了薛池来:“本来是您,女人但是……”
薛池佯装不知,手心攥着袖边,沉默而立。
他不由微微一笑。
“女人想来非富既贵,来日回了平城,可否请家人照看凌云女人?”
连掌柜道:“是,是。”
刘婶子有些绝望,但也知是能人所难,当下万般暗忍,方地收住了情感。
眼看着天气渐暗。薛池拖着怠倦的法度往云来堆栈去。
不由一愣,刚借了他的身份,视而不见不好罢?
她当然能够拿去当,但是要用钱的处所很多,贴了书记无用的话,她还预备雇一队镖师出城检察,报官是最后的挑选。
却见院门口立了一个妇人,她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见着薛池,欣喜的一笑:“大女人!”
她家的马车上,有敬安伯府的徽记。敬安伯府竟然养出了如许的女儿……只怕是那位养在外头的“大女人”了。
七爷略偏着头,鸦青的发丝落下,与肩上的团花绣纹交叉成一幅瑰丽的图案。
七爷啼笑皆非,摇了点头:“我不过先前曾与她有一面之缘,晓得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看景象,怕是遭了难。不过是行个便利。”
薛池大步的走到他面前,很有些气势。掌柜夺目的双目一凝,顿住了未出口的语句。
七爷只觉这女人固然不大聪明,但极能折腾,不似普通弱质女子遇事惶恐失措、坐以待毙。最末该是能安然回了敬安伯府的罢。
刘婶子难以开口,终是:“凌云女人是倾月坊中人。”看薛池一脸苍茫,只得持续道:“倾月坊是平城四大乐坊之一。凌云女人是歌舞伎……”
薛池浅笑:“婶子尽管说,办获得的,必不推迟。”
七爷见她面色泛红,额上有些汗迹,但双眼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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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持续道:“七爷与你家仆人熟悉,掌柜总不至于不可这个便利罢?”竟然是神情转冷,一言分歧就要翻脸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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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打断了他的话:“我想见你们掌柜的。”
连掌柜接过了玉镯,奉上一叠小额的银票:“女人看看,这是500两的银票。”
小曹氏手一撑站了起来,不料将棋盘按得一歪,乱了棋子。
薛池冲动的几步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信娘!你们可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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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子正与刘大憨坐在屋中,刘大憨非常拘束,而刘婶子倒是沉稳自如。
薛池点头应是。
七爷翻身上马,扬了扬袖子:“走!”
薛池奇特:“凌云女人她……?”
掌柜惊诧,他游移的道:“七爷,让您来的?”
七爷侧头一看,薛池挽着袖子,两手捏着纸边,掂着脚往城墙上贴。脚边放着一罐糨糊和一叠纸张。
薛池定睛一看,是珍宝斋的伴计。
薛池惊奇。
赵夫人赶紧道:“不下了不下了,我棋力不敷,早已是撑不住了,融大女人来得恰好,倒是救了我了!”
薛池跟着他出来,掌柜正站在堂中,拿着一个锦盒打量一枚流云百福玉佩,抬眼看到薛池,清癯的脸上暴露笑容来:“女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