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媳妇熟门熟路的走到一块大石头边,搁动手上装满了衣裳的大盆,然后冲着马三丫号召道:“二嫂,来这边,石头上能坐。”
“二嫂你千万别再这么说,我又不是特地陪着你来。你瞧我堆这一筐子的脏衣裳,再不洗可就成了活脱脱的懒婆娘。”赵春媳妇冒充瞪了她一眼,开着打趣道:“再说,巧儿她爹跟罗二哥打小就一块儿光身子长大,你说这话,是在羞我的脸皮呢。”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罗文田整张脸就涨成了血红色。马三丫一愣,立即羞得扭过甚,别开眼不敢再看他。
“二嫂长得可真俊,昨儿我就想来寻你说说话,怕人家笑咱没端方,没敢进你的新屋来。”
河岸的劈面长满了柳树,轻风一过,便掀起一阵极有韵律的绿浪,伴跟着入耳的沙沙声,叫人不由得心境大好。马三丫浅笑着把目光收回来,走畴昔与赵春媳妇并肩坐到石头上,将盆子搁在脚边,取出衣物来洗。
“二嫂刚来,今后如果有啥不便利的固然去找我。罗二哥毕竟是个男人,那里懂我们女人家的这些东西。”赵春媳妇悄悄笑了一声,回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弥补道:“都是新的,你先弄着,我出去外头。”
说到一半,马三丫就讪讪的住了口。自家身上但是一文不名,独一摸过的几个铜板还给了小丫丫。但是她传闻,现在的东西都金贵得很,总不好白白占人家便宜,这可该如何办,难不成开口问罗文田去讨?
真是,一个大男人比本身还没用,又不是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普通的心机征象怕甚么,有甚么好难为情?再说,这一家子人看起来就他最好说话,本身现在的名头还是他媳妇,不找他还能找谁去……马三丫恼羞成怒的腹诽了一通,冷静鼓了泄气,尽力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式,抬开端来缓慢的说道:“不是新的也行,我洗一洗……”
见她一脸的难堪,赵春媳妇噗嗤一笑,摇摇手开朗的说道:“二嫂这但是笑话我,啥钱不钱?我们两家不说这个。你要洗衣裳去?等我一会儿,我家里另有碾好的皂角,我归去拿个盆子,跟你一块儿去河边。”
从罗家出来,穿过巷子跨过石桥,再转过一道弯,就到了一条流水清澈的小河边。几名穿戴平常的妇人正蹲在浅滩上,手举棒棰捶打着衣物,口中嘻嘻哈哈的谈笑个不断。
“阿谁,”马三丫在脑袋里停止了一番狠恶的斗争,咬咬牙抬开端来,缓慢的说了一句:“你过来一下。”然后敏捷低下头,回身僵着两条腿快步钻进了屋。
她仿佛在哪儿传闻过,当代的妇女都是用这类填装的布袋。家里景况好些的塞棉花,普通人家就塞草木灰。布袋用过以后也不会抛弃,因为前提不答应,得洗濯过后反复利用。赵春媳妇给她送两个过来,足可见其细心。
马三丫抱着换下来的衣裤,和弄脏的那条床单走出屋子,瞥见赵春媳妇还站在门口的丝瓜架子上面。便冲她笑了笑,快步走畴昔,开口谢道:“多亏你了,真是不美意义,阿谁,要花多少钱?转头我……”
她赶紧拉开房门探出头去,待瞧见来人,却如同一瓢冷水迎头浇下来,浑身高低都绝望透了。
赵春媳妇脸上笑眯眯的,嘴巴也甜,一瞧就晓得是个和蔼的人。但是马三丫这会儿却没心机和她客气,又不好明着相问人家这是干吗来了。只得“嗯嗯”的应着,内心头倒是叫苦不迭。
想到草木灰,马三丫忍不住感觉阵阵恶寒。只不过现在哪有抉剔的余地?她只得冷静的安抚本身,草木灰也好,起码经太高温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