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咋能没事儿?我都快给气死了,你个没知己的,倒不晓得早点返来……”罗老太伸手一拍大腿,突然拔高了音量。接着眸子子转了转,又猛地放动手,持续衰弱的嗟叹了起来。
这一嗓子中气实足,街面上顿时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很多人都从门背面探出头来,伸长了脖子远远的望向这边。钱氏对劲的转了转头,昂起脖子大声道:“大伙儿倒是说说,哪有空屋子不给孙子住,非给闺女留着的事理?这心眼子是不是尽往偏了长?她闺女是人?其他的就都是牛马不成?”
“你瞎胡咧咧啥?你晓不晓得丢人……”罗家院子里传来一阵哐啷的声响,罗老太盘跚着腿脚,颤颤巍巍的从门里走了出来。
罗文田眼里闪过一抹不测,眸子子不由自主的盯向那只纤细的手指,仿佛有些发怔。直到马三丫缩回击,他呆呆地眨了眨眼,又用力搔了搔头皮,才咧开嘴巴呵呵一笑。
马三丫半张着嘴,又是气闷又是无法的盯着他,话到嘴边打了个无数个转,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她忘了,罗文田跟她不一样,现在的人对于血缘亲族的看重,几近已经深切到了骨髓里。以是他压根不会明白,本身实在并不需求如许的开解。
刚跨过门槛,内里就猛地冲出来一小我。马三丫根本来不及遁藏,便被撞得一个趔趄,脚下一歪倒向门板,收回“砰”的一声巨响。
“大伙儿来看看啊,自个儿孙子不当人,心眼子尽往偏了长,哪位美意的倒是来给我评评,有没有如许的理?”
四月份的气候已非常炎热,这会儿更是一丝风都没有,沉闷的氛围就这么裹在人身上,重得让人几近喘不过气。走到罗家院子门口,看着半敞开的院门,马三丫不由迟疑了一下,想了又想,才无法的叹了口气,伸手将鬓边混满汗水的发丝抹到耳后,往门里走了出来。
钱氏半点也不含混,伸手指着罗老太,直骂得口水都溅了一地。
“咋回事儿?二兄弟你明事理,咱就好好来讲道说道。”钱氏后脚跟着进了屋子,往左边的空椅子上一屁股坐下,气哼哼的开了口。
“你晓得啥叫丢人?你偏疼你闺女咋就不怕丢人?老娘在你们罗家十几年,辛辛苦苦服侍老的小的,谁敢说我半句闲话?倒是你,也不怕那心歪到了天涯去,你敢不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儿说说,看看是谁招人笑话……”
马三丫心头顿时格登了一下,再遐想起钱氏刚才的话,不由得生出了几分迷惑。
但是,唉,就像罗文田不能了解她的设法一样,她也实在不能接管他的观点。难不成仗着所谓的亲戚干系,便能够从别人身上肆意的扒皮喝血?如果如许都必须得忍,那此人活着,也跟骡马没了甚么辨别。
“大嫂,少说两句行不?”罗文田的声音里也有了几分火气,还是按捺着:“啥话不能等大哥返来筹议?”
罗文田沉着脸点了点头,松开丫丫的手把她推到马三丫身后,扭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嫂,一家人有啥不好筹议的事?何必闹到街上来?”
“大嫂,”
“我没你那么不要脸皮……”罗老太半天憋出来一句,整张脸顿时变得乌青。跟着她的行动,那斑白的头发也垂下来了一绺,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仿佛是气得狠了。
马三丫立即点头,她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围观,早就感觉脸上挂不住。闻言从速和罗文田一人一边架起罗老太,回身逃也似的进了院子。
“你个扫把星,我老罗家就是娶了你如许的媳妇才倒了八辈子血霉。”许是有了儿子在旁做底气,一向没吭声的罗老太俄然坐直了身子,伸手指着钱氏,愤然骂道:“咱家容不下你如许的恶婆娘。老二,老二,去,把你大哥叫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