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风寒水冷。
甲士出身的夏初七,不由对他生出了一丝敬意。
可内里空空如也,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瞧那眉、那眼、那鼻、那嘴巴,那姿容英威,仅一个侧面表面就都雅得勾魂夺魄。宽肩、窄腰、均匀骨架,形状昂藏,啧呈,真是惹人垂涎和遐想。天老爷,此人怎敢长得这么销人魂?看来老天公然够意义,就是为了让她来挽救美女的!
很快,沉在河水里好久的竹编猪笼被拉上了岸。
很较着,那人没有推测她一个春秋不大的小丫头,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杀着,虽他极快的避开了断子绝孙的伤害,可锋利的刀刃却也恰到好处地贴着他的腰窝儿划过。那绣了金线的裤腰带,顷刻断裂,本就裸着上身的他,绸裤“哗”的滑落,暴露里头大红色的亵裤来。
“大爷也,惜香怜玉你懂不懂?阿嚏——!”
论武力值她不如他,可要论清算人的阴招?她夏初七若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冰山、美女、僵尸脸、铁血、硬汉……再加上一个闷骚,这些词儿组合出来的男人,脾气上会不会有逻辑题目?她忽闪忽闪的眼神高低打着滑,不经意又落在他湿漉漉的精赤上身。
很快,在几个妇人的大力拉扯下,她被塞进了那臭气熏天的竹编猪笼子。
看着不断在泥地里叩首的傻大个儿,听着四周不太调和的混乱声儿,夏初七肝火中烧。
颤抖着低骂一句,她眼风一转,便亮了起来。
“不知耻辱!”
“我呸!癞疙宝想吃天鹅肉,还敢觍着脸来勾搭我家兰秀才,你攀得上吗你?沉河都便宜你了。贱小淫儿,该死卖到窑子里去……”
“族公!大丧事儿!二狗子从县里得了个信儿,万岁爷的小儿子,晋王爷在西南打了大败仗啦,乌那安定了,万岁爷欢乐得大赦天下了……”
“一个!”
酝酿了一下,她挤出生硬的笑容儿,牙齿在冷风里咯咯作响。
河风送来的男声,安静得仿佛伤口不在他身上。
范氏再不平气,有了“皇命”两个字儿,再加上族公在村庄里的名誉,也不好再多说甚么。何况,猪笼沉在河中这么长的时候,她想那小贱人也没命再活着出来见人了,无妨就卖给族公一小我情。
“三个!”
算了,好女不吃面前亏!
夏初七惊诧得久久没法回神。
“小贱妇,你在做甚么?”
够爷们儿啊!
“人哩?”
“老孙,来吧!”
“老子,真服了!”
等候的、镇静的、怜悯的……各种百般的目光都纷繁投向了水面。
“过路的喂,不杀!”
如许的伤势,又没有麻醉剂,是个正凡人都该哭天喊地了,他倒是纹丝不动。挺直的腰板、淡然的眼神、没有半点神采的高华俊脸,孤冷得仿佛一尊需求人去瞻仰的雕像。
“不必。”
“我说,各,各位,沉着点儿,听我说——”
赤脚的逐鹿,穿靴的吃肉,她怕个屁!
“夏草,你个小贱人,老娘要撕了你的皮!”
“二个!”
阿唷!
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脱得了身?
满脸褶皱的族公撸了一把长胡子,浑浊的老眼一眯,顺水推舟地长叹一声。
河岸上,一个男人在静坐垂钓。
黑红色的血液,在胖老头的挤压下带着血痂不断涌出,看得夏初七心窝子有点发麻。很快,只见那胖老头燃蜡燎刀,喷上一口烈酒,递给那人一块洁净的麻布。
咕噜!咕噜!
呸了几下脏水,夏初七再次侧头躲过又一击毁容的杀着,舌头打滑地大呼。
傻子不断叩首,“求求你们了!拉我去沉河吧,呜,范家嫂子,饶过我草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