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垂闭双眼听着高东楼传达上谕的高嵩展开了眼睛,没有看向徐嘉,却转头看向王涟,道:“我以为徐相之言甚为安妥,诸位觉得如何?”
半晌后,倒是高东楼不适时宜地开口了,像是早预感到集会将堕入僵局一样,只听他道:
“两位相公所言甚是,北方胡虏以放牧牛羊马匹等牲口为经邦济国之本,此番鞑靼如此大范围调集兵力于一隅,所耗损的粮食辎重恐就是天文数字,定然有所诡计,但凭现在的蒙古汗国,铁木真的后代想要举国南侵既无能够,恐怕是想欺诈讹诈朝廷一番,强要些岁赐金银布匹,以弥补每年在边市贸易中的缺额。”
高东楼本来正在角落里察看着与会诸位宰执大臣的神采话语,高嵩一句喝问,他只得捧起了那摞折子,向与坐的诸位宰执一一鞠躬见礼,独自踏着大步离了议事厅。
发言的是参政霍冯山,当年他曾在辽镇做过监军御史,对蒙古汗国的国情与一贯政策很有些体味,更熟谙蒙古最大的短板便是草原物质不敷,必必要依托与大华朝贩子的边市贸易才气满足其海内根基需求,十年来朝廷对北方蒙古的贸易限定越来越大,铁矿铜矿等计谋金属资本更是成为了禁运品,目标就在于慢慢减弱蒙古军队的设备程度,以求在将来两国之间产生变故时为大华朝争夺更大的上风,停止战役的提早发作乃至使蒙人有力策动战役。
一向端坐静听的王涟仍然是面无神采,仿佛高东楼略显对劲的口气转述的内容并未对他产生甚么影响,他也像不在乎天子表示将决定权交给高嵩的究竟,因为他的内心很明白,皇上另有很多处所用得着这位任职十年的辅弼,以及其十余年来在朝中与各地培养的翅膀权势,做一些别人做不了的事。
“塞外的胡民气如野兽,毫无半点仁义信誉可言。朝廷自十年前与其达成和议,以每年十万两银、十万匹布作为岁赐,期许战役。不想至今已向蒙古运送银两超越百万,布匹更何止百万,鞑虏却仍然进犯辽东疆界,直接撕毁了和议。前车之覆,后车之鉴,若不肃除其害,则朝廷迟早会被其战役欺诈拖入两宋与辽的逞强无底洞里,终究招致国破家亡的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