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辞职。”兰香嘴里说着辞职,脚上却迟迟不见转动。
兰香被她这俄然一喝吓得一抖,赶紧撩了帘子退了出去。
见她走远,唐明忧才对藏匿在暗处的莫问叮咛道:“给我好好盯着她。”
穿过回廊,是一片竹林,竹林的绝顶便是暖玉阁,
鹿九见他应下,对劲一笑,装模作样的福了福:“既如此,便多谢王爷了。妾身累了,先辞职了。”说罢,头也不回,抬脚出了门。
“那本王倒要感谢王妃这么宽、宏、大、量。”他用心说的一字一顿。
“那倒不必,我宰相肚里能撑船,不是个记仇的人。”鹿九挑着凤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道,普通有仇老娘当场就报了。
唐明忧挑眉,看了看鹿九,才朝着尉迟一挥手,叮咛道:“你先退下。”
兰香见她醒来,忙上前道了句:“王妃,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嗯。惹到了。”鹿九不遮不掩,直截了当。
鹿九莞尔一笑:“小女卖艺不卖身。王爷这后宅不宁,我不过求个自保的手腕,如果王爷不允便罢了。”
待她返来,鹿九已经浸在浴桶中,水面上浮着一层细精密密的玫瑰花瓣,将她的身子遮了个严实。
待尉迟出去,他冲鹿九问道:“如何?尉迟惹到你了?”
“勉强不错。”既然身份被他拆穿,她便连做戏都带着九分的对付。
守门丫环见她出来,福了福,面上虽端方,可眼神却带着躲闪,“兰香见过王妃娘娘,还请娘娘随奴婢这边走。”
鹿九咬牙切齿的对着铜镜,将脖子上的血迹一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谨慎翼翼的上着药,内心把那唐明忧骂上了八百遍。
当下翻了个白眼,仿佛没瞥见他普通,直接路过,坐到了唐明忧手侧的椅子上。
鹿九用手帕沾了沾唇角,瞟了眼候在廊下的兰香,似问非问的说道:“不知王爷允了我这王妃之位可作数?!”
鹿九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重新躺回榻上,毫不在乎的翻身入眠。
唐明忧轻笑一声:“如果作数,今晚这洞房花烛,王妃是不是也要侍寝呢?”
“轩麟……轩麟……”娇软的嗓音一声声的唤着,扰得她眉头一皱。
“不碍事,帮我换衣吧。”鹿九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泛过一丝嘲笑。那日狸猫换太子,她便重视到了那新娘的肩头。方才趁着她取香,便取了胭脂做了模样。她倒要看看,是何人亟不成待的要验明正身。
上罢了药,她解开胸前的盘扣,正想褪下衣衫,却模糊闻声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故作不知的动了动铜镜,那镜面上便映出了门缝外那双鬼鬼祟祟的眼。
尉迟暗自皱了皱眉,却还是弓着身子候着,不敢失礼半分。
“王妃,奴婢帮您换衣。”说话间,兰香已将手伸到了她颈间,眼里模糊带着几分火急。
鹿九一回房,便侧卧在榻上养神。兰香不敢上前扰她,可上头有令她哪敢不从……
阁内,唐明忧正和一个墨色衣衫,侍卫模样的男人交代着甚么。见她走过来,那男人一俯身,“部属尉迟,见过王妃。”
唐明忧眉头微蹙,如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
许是所图之事见了分晓,兰香一下午倒是循分的紧,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直到晚膳过后,她换衣寝息,见账内传出陡峭的呼吸声,兰香才蹑手蹑脚的退了下去。
她倒想看看,这丫头内心藏着甚么鬼。
她愈发不安起来,手上绞着帕子,面上也垂垂暴露了几分急色。
“哦?”唐明忧不由勾起嘴角,“那本王罚了他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