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香气缓缓分散到了房间各个角落。华徵嫆坐回床边,在手指上又抹了些药膏,在君轻尘的太阳穴上悄悄揉按起来。
华徵嫆想了想,先跪去了床边给他捶腿。
他的全部天下像是被淋了一碗清冷的安神汤。一个曼妙的人影儿盘膝坐在淙淙流水旁的一块巨石上,伴着温暖的风拨动着琴弦。轻风吹起了她乌黑的发丝和披帛,这风景美得令他手痒。
君轻尘随便的点了两下头,抿唇看她,“你既然会操琴,那就给我弹奏两首曲子好了。古琴这东西引来也有三四年了,胭脂楼的女人竟还没有一个拿得脱手的。听闻你是因为琴技被冠上名的小头牌,还请别让我绝望。若我绝望了,你懂的。”
“别拦我!”董春晓猛地抽开手,手里的酒壶飞出去恰好砸在了画上。惟妙惟肖的一张画被酒水洇湿,算是毁了。董春晓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俄然扑了上去,拿脸贴着画,滚烫的眼泪往下落:“安哥!我不是用心的!不是用心的!你只留下了这一幅画,我不是用心的!”
也看得华徵嫆在内心稍稍松了口气。
华徵嫆不轻不重的替他捶了一会儿腿,又坐在他身侧捏起他的肩膀。力道是否温馨,看他的神情就能晓得。
懂,看他那目露凶光的模样她就懂……
君轻尘挑眉,“不是让你操琴吗?你这是做甚么?”
清冷的感受像是能够传到四肢百骸,令人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轻柔的力道又像是温和的小调,让他感觉温馨放心,心中的烦躁都少了很多。
而她娘亲,却只是因为生了她这个丑女儿,就被丢弃,父亲转眼便找了个女人,生了个标致的女儿,还取了与她一样的名字,找了个婚约被大火烧毁的借口便把她的mm嫁进了容家,过上繁华糊口。
华徵嫆站在原地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
“隔天?你觉得我很闲吗?”
君轻尘却道:“常日我睡的挺好的,不消你做这些也能一觉到天亮。”
他不闲吗?
“董妈妈,”华徵嫆皱眉拦下了又要灌本身酒的董春晓,“别喝了,酒大伤身,君少爷在等着呢。”
把不镇静的事情都忘记吧。去他的后继无人,去他的产业胶葛,去他的云王之位……他只想和内心欢乐的女人温馨的待一会儿,为她描一副丹青,搂着她晒一晒太阳。
君轻尘默了默,就由着她锤了。
“干吗?”君轻尘却警戒了起来,往中间挪坐了点儿,抛开了不善的语气活像是防着被人侵害的女人一样。
华徵嫆抽了抽眼角,“妾身尽量便是。”
固然情字可骇,可还是有多少女人飞蛾扑火般跌跌撞撞的渴求着那一点但愿。
她畴昔扶起醉成了一滩泥的董春晓,“董妈妈,您醉了,我扶您去歇息吧。”
自古以来,多是女报酬男人倾尽平生却落不得一个好了局。有多少男人三妻四妾,就会有成倍的女人整日独守空房。哪怕碰到一个相爱的,也免不了在容颜老去之时被抛下,无可何如。
女子微微一笑,眼中晶莹,抱着琴向他欠身,“妾身,幸不辱命。”
落下最后一笔,琴音也靠近序幕。女子缓缓抬起了脸,向他看去,他也随之昂首,却惊道:“如何是你?”
华徵嫆直接站起家子去妆台上拿熏香,“睡得久却不代表睡得好。这事理公子您应是比妾身清楚的。”
心底这一块净土啊,有多久没呈现在他面前了?
认识恍惚间,像是在远方有一曲小调在环着他的天下婉转不断。昂而不激,低而不沉,没有多欢畅但就是让人听着非常轻松舒心。
“公子不要急,先放松了身子,等妾身做些筹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