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铣说不出话了,心中只泛动着一副一千四百年后的煤老板形象,竭泽而渔的那种。心说难怪汗青上秦陇大木资本在隋唐时貌似还很充盈,但是厥后到了北宋初年的时候,秦陇大木已经成了稀缺资本,那都是剃头斧的了局啊。宋初宰相赵普被赵匡胤罢相时,核心的启事不过那么几条,此中一条就是放纵后辈私贩秦陇大木,另一条是收了吴越王钱弘俶十坛瓜子金。宋初大木资本的稀缺,可见一斑。
次日醒了酒,辰时末刻,便有府高低人禀报萧铣,说是有一个自称并州贩子军人彟的人,拿着仆人赏的帖子上门拜访,已经迎入内堂候着了。萧铣也不拿捏,清算了一番便出去会客。
“萧郎君此言倒是无谓了。武某也是没有体例,一限于本钱,二限于人脉,少不得铤而走险。韩非子尚且曰‘悠长善舞,多钱善贾’。如果有端庄谋生,本钱充沛,武某又岂有做不得的。”
“竟是如此么……这类事儿,另有主动往里凑的。武先生还真是不拘末节啊。”听了沈君道的辩白,萧铣实在是有些不快的——既然是因为此前跟着表里侯官刺探本身现在前来赔罪,哪有随随便便把朝廷奥妙龃龉泄漏给外人晓得的事理?就算你是此前没钱,找人借了大笔钱,要取信于人,也不该把金主本人带来不是?
看了这些礼品,萧铣开端对这个军人彟有了几分兴趣,如果此人真是一个纯粹的贩子的话,那应当是个胆量很大,勇于为钱铤而走险的人,竟然为了健壮一个比本身现在背景还要有潜力的新背景,就这么下本钱。
后代穿越前,萧铣看过一篇文章,说西方国度的煤炭资本采储比常常在三四百以上,也就是说目前已经勘察发明的储量,除以每年的开采速率,起码要三四百年才会挖光。而国朝的采储比是70~90,也就是说如果不发明新煤矿的话,现有的煤矿70~90年就挖光了。这和一刀切的形同当代包税制的承包费轨制,是不无干系的。这类轨制,只会养出不计采储比的煤老板和疏忽休渔期撒断子绝孙网的渔船船长了。
萧铣听着,大抵有了一个体味——军人彟做木料买卖的法门,不就是和后代那些套国有资本型财产来运营的体例差未几么?比如一个煤老板,勘了一块小煤矿,储量代价两个亿;然后高低办理,特别是办理国土资本局的人。让官方出标底,感觉这块矿就值五千万标底。然后再搞一把要预缴高额押金的告急招标,招标文件出来到开标只要一天半天的那种,那么好几亿的煤矿几千万也就承包到手了。只不过回到一千四百年前后,军人彟是找处所上掌管田亩赋税的官员,塞钱塞东西后把朝廷山泽的宝贵木料的数量低估,然后低价承包给他。
“咳咳……武先生的营商魄力,萧某已然晓得了。不过萧某固然不是朱门大户,但是品性倒是如武先生口中的‘朱门大户’普通不堪,喜好做一些细水长流的买卖,不肯意竭泽而渔……不知武先生对那种买卖是否有兴趣呢?”
翻开匣子瞥了一眼。好家伙,整整五十根十两的银铤,二十张五两一张的薄薄金叶子。加起来又是起码一两千贯钱的代价了。对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贩子来讲,实在是大手笔,并且也难为他那里弄来这些银铤和金叶子。对于不拿契券文凭等物玩花腔端赖真金白银贿赂的场合来讲,如许的规格根基上也算是极限了。毕竟这些东西折算到后代的重量单位,连上盒子的话加起来也有五十斤重,再多只怕就不好拿了。
宾主落座奉茶,萧铣开门见山便问:“传闻武先生在并州是做木料买卖的?自古听闻秦陇河东大木着名,秦汉六朝,宫室无不以秦陇河东大木为梁柱,倒是门奇货可居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