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城下盘桓很久,只得对守城府兵相告,待张郡丞回城,务必奉告他章丘遇有敌情,让他出兵援救。城上标兵承诺下来。
客岁山东河南发了大大水,百姓饥谨无度,只得靠挖树根吃树皮树叶保护残命。张须陀见灾情严峻,便不顾部下再三安慰,暗里开仓赈灾,非常挽救了一方百姓。使山东饥馁而死的百姓,远比河南减少几倍。
守城府兵哈哈大笑,言称郡丞张引兵去接来护儿将军,并不在城内。本来,来护儿是隋炀帝攻打高句丽二十四路雄师此中一支,从东海下水,走水路攻打高句丽。张须陀带一小支步队,去催促船工构筑战船还没有返来。
辅公袥春秋稍长,晓得军情是国之重器,齐郡守兵不得不谨慎谨慎,便劝住杜伏威。后对城门府兵大声喊喝:“章丘遇有敌情。贼人王薄自称‘知世朗’,引十万雄师攻打章丘。城池危在朝夕,章丘明府特遣我们,来请张郡丞援兵相救。”
一袋烟的工夫,章丘城方向公然传来声震六合的喊杀声,火光刺眼,浓烟冲天。奇特的是只要北门一处有烽火,其他三门都安温馨静的。
白白华侈了几百名府兵的小命,张郡丞却不在城内,这下必将白手无功而返了。杜伏威仰天长叹:“生不逢时,老天待我何其不公!”杜伏威少有弘愿,可出身布衣,没有机遇挤进,当时看重世族出身为首要取仕渠道的隋朝大营。
李栋暗叫糟糕。知世朗放弃其他三门不攻,专攻一处,十万雄师是多么的威势,章丘城内守兵本就未几,本身又带出一些,只要那些毫无作战经历的浅显百姓,伤害像一盆冷水兜头盖脸浇到心间。
李栋心想,这帮府兵临时凑齐的,胜利保护章丘城不被攻破,不管对县令还是城内百姓,都是大功一件。让他们破钞一些,犒劳犒劳也不为过。
……
日上三竿,暑气蒸腾,蒲苇丛中的小虫子蠢蠢欲动,有些泥鳅从淤泥钻入府兵双脚间,骚得脚板直庠庠。一些蚊也飞出来,嗡嗡嗡不断乱飞,大肆叮咬埋没的府兵。
赶到齐郡时城门还没翻开。守城府兵不明他们的身份,任凭他们磨薄嘴皮子,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给他们翻开城门。
杜伏威等只得引残兵伤员缓缓回章丘。
没有天子的号令,齐郡的府兵无人敢等闲调用。除非那人像张须陀一样把脑袋挂在腰带上,有先斩后奏的大勇大义。
看看天上的太阳位置,李栋感觉时候快到了,号令府兵们再忍耐一会。万不成因为一时不敷忍耐,而使前功尽弃。府兵们身上奇庠难耐,加上夜战和空肚,苦不堪言。
岸边蒲苇富强畅旺,高有丈许,人马藏匿蒲苇荡中,只要不发作声响,看上去依如平常。此处离章丘城另有几里许,知世朗雄师志在篡夺城池,对这里毫不感兴趣。
天快亮时停马安息,数点人马,发明只留下一百余名府兵,都累得盔歪甲歪。稍事歇息,他们跨上马背向西纵情奔驰。
按大隋律令,擅自开仓放粮倒是极刑。张须陀不顾小我安危,以为从齐郡派人到高句丽阵前请天子发令,再从高句丽返回,就算骑有快马,一起安然无事,来去一趟也得一年不足。
当时百姓早已经埋在水沟内变成累累白骨了,请来皇命也于事无补。一方是嗷嗷待哺的百姓,一方是放得发霉的粮食。便不顾部下死命劝止,开仓放粮。心想纵使是以而获咎,挽救了很多百姓,死而无憾了。
杜伏威气得破口痛骂,拉住马匹在城门前团团转。杜伏威是个急性子,愤怒至极时,取出身后硬弓,便要朝城门标兵射击,被辅公袥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