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劳烦女人,我说两句话就走。”茶茶边说边进屋,又将怀中的琴具放下,缓缓揭开覆盖其上的大红绫布,“小侯爷怕你单独孤单,便命我将这把琴转赠于你,好让你打发光阴。”
话音落下,屋内就此堕入寂静。但是只是一瞬,沈予已答了话:“小爷实话奉告你,她只是个供人豢养的妓女,小爷我狎妓罢了。”
“谁?”但听沈予一声喝问,屋门继而被翻开。烛火顺着大开的屋门宣泄而出,刹时洒了一地柔光。
沈予看着她仓促逃离的背影,正欲追上去,却被身后的茶茶拉住了手臂:“女人她是如何出去的?”
沈予顿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压上,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张口想要说些甚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怕茶茶惦记这耳环,晗初也没感觉腹中饥饿。她起家推开窗子看向劈面的院落,这一次倒是瞧见了阑珊灯火。
不过看了一眼,晗初便晓得这耳环必然非常贵重,单看那精美的做工及翠玉的成色,都是可贵一见。她细心回想,方才茶茶来送琴之时,耳垂上的确闪着点点绿光,应是戴着耳环没错。
考虑半晌,她决定守株待兔,岂知一向比及酉时也不见茶茶返来。晗初时不时地望一望劈面的院门,精力绷得紧了,竟不知不觉趴在案上睡了畴昔。
听闻此言,晗初俄然感觉胃部翻涌,明显早晨没有用饭,倒是这般难受作呕。她捂着口鼻再次后退一步,却健忘本身身后是台阶,一脚踩空便跌了下去。
若当真论起来,醉花楼失火当然是受了明璎主使,但归根结底,琴儿的无辜惨死,本身的无端失声,都是因为赫连齐。既然那人负心薄幸,身子给他便也罢了,她要把丢失的心收回来。
两人便如此沉默着对视,终究还是沈予先回过神来,跨出门槛想要扶她起来:“你如何在这儿?”他俯下身躯朝她伸手,指尖堪堪触碰到一片衣角,晗初却俄然向后一闪,如避瘟疫似的躲了畴昔,兀自从地上站起家来。
与此同时,沈予也正在打量她。
沈予托茶茶送来的这把琴,并不是晗初见过最好的,只能勉强排其中上等罢了。可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爱不释手。
晗初自嘲地笑了笑,回身便往院子外跑。她听到身后有人唤她,也晓得是谁,但现在她只感觉足痛难忍,一刻也不肯停下。
但是究竟摆在面前,恰如现在普通,他仿佛也失了声,只能定定看着这名唤“晗初”的女子,无从开口,无从解释。
自从“南熙第一美人”的艳名远播以后,晗初曾收到过无数好琴,这此中大多是花客所赠。他们赠琴给她,并不是为了当她的知音,而是为了当枕畔香客。其中间思过分肮脏,晗初便也对那些好琴心生冲突。
沈予就站在逆光处,晦暗淡暗看不清神采。
丢了这耳环,也不知茶茶发明没?晗初如此想着,赶紧找出一方绢帕将耳环包好,攥在手中筹算去还给茶茶。可来回跑了四五趟,茶茶的院门却一向落锁紧闭,人也不知去处。
“这可如何是好,她要生我的气了……”茶茶垂眸娇婉隧道,语中模糊带着哭腔。
“晗初……”沈予低声再唤,语中带着几用心虚、几分担忧。
夜色撩人,再次衬着了一室情欲……
茶茶心中嘲笑不止,面上却假装含混调笑:“赠之以琴,即赠之以情呢!可见女人在小侯爷心中的分量不轻啊!”
茶茶走后,晗初便耐烦地抚起琴来。琴技是她在风月场上一鸣惊人的宝贝,也是她平生最为自大的一桩事。在这京州城内,不知有多少公卿后辈都是先闻其琴,再见其人。他们为她的琴声所倾倒,便也对她的艳名更加敬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