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鱼儿碰上主子,也是福分。”桃花痴痴地憨笑,冷静撒着鱼饵。
“姜mm来自月氏,莫非是了解?”王妃哪能忽视她的震惊,以及隐在平平面庞下的浅浅高兴。
“王妃不必挂怀在心,您怀上世子,是天大的福分。千万放宽解胸,舒朗畅怀,放心做母亲便是。”姜允内心头竟是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林氏,解其迷惑。不过量年磨砺,面上到底安闲不足,不露分毫孔殷烦躁了。
旧时一幕幕,在脑海中如同五花八门的走马灯,光鲜地转动追逐。
这回,姜允将一片哀恸粉饰得空,神情是淡淡的温馨,思惟格外锋利,竟问道:“莫非死于主母之手?”
被她如许的臆想连篇,王妃作为后院妃妾的主母,庶出后代的嫡母,也不知该说甚么好了。
桃花总算晓得好歹,声音低了些:“听小厮漏出来的口风,那位赵公子生性暴戾,竟生生奸污了一名丫环,后坠井死了,才被揭暴露来的。昌平伯夫人是有儿有女的人,自要脸面,不太肯与赵氏来往了,也经常紧着小姑子。”
王妃欣然道:“她生母为妾,已然亡故。”
姜允悄悄看着林七许,柔滑的柳条偶然掠过她身畔,扬起残存的柳絮点点。她似喜非喜,似怒非怒,无声无息地一笑。
她道:“不必了。多留些银子,好安身立命。买药买书,纸墨笔砚都要费钱,不必这般讲究。”
林七许望着她,扯开一抹笑:“姜大人,不是来看鱼的罢。”
林七许奉上些粗饼清粥,另有一碗辛苦煎好的汤药。
姜允悲然点头:“我自成心识起,便是孤儿,身上没有半分信物。何来亲人一说。”她几近有些难以开口,眉宇间的哀伤有些浓厚,探听道,“她母亲年近四十吧,我怎会熟谙,是否也在两淮……”
姜允淡淡地超出她,瞟了零散的碎石子,另有脚下泥土较着的几个足迹,明显比凡人深厚很多。一语道破她隐蔽的心机:“你莫非是来观柳赏鱼的?”
桃花捧着装饲料的碗勺蹦蹦跳跳地去了。
不出不测,这位林侧妃便是他的……可竟又是一样的运气,怎能让姜允不心如刀割,痛心疾首。
她心澜微起,姜允也姓姜,来自月氏,莫非与母亲有故?
数日安静的表情被狠狠劈开一道裂缝,林七许眼角伸开,眸中出现犹自粉饰的惊奇,面对姜允炯炯有神的视野,她照实相告:“家母姜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