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竹说话的声音更加低了:“国公府三位公子,至公子是守成之人,性子端方,娶了个一样守礼守节的世子夫人,倒是夫唱妇随,举案齐眉。三公子是最小的儿子,且是嫡出,上头哥哥姐姐惯着,性子活络,有点天真天真,幸亏书读得不错,还在皇上面前漏了脸,但是这性子,除非他爹能一向罩着他,不然决计没法独当一面。”归根到底,三公子的前提最好,可惜没吃过甚么苦,没经历过大风大浪,难以真正的建功立业。幸亏人家命好,有个首辅的爹,起码今后二十年是不愁的。
王妃若不是子嗣艰巨,只怕都不会有这些庶妃侧妃的蹦跶。
“是的。”
“更上一层楼?”这几个字用得很奇特。
不等半晌,她招来桃花,小声地叮咛了几句。桃花瞪着眼大大的,不太了解的模样:“韩氏都那样了,至公子黏她做甚么。”至公子的生母宁侧妃活着时,就很看不惯韩氏的做派,俩人一向掐着尖呢。
韩氏那会对王妃极其恭敬,王妃也乐意汲引韩氏去跟宁侧妃较量。
“韩氏那?”
大略是因为一向卧病憩息的母亲迩来病况好转,她也不是爱钻牛角尖的性子,凡事只要往好处想,总还是柳暗花明的。
林七许望着她与王妃说话的温婉和谦恭,莫名地想到了林舒窈,心垂垂地凉下去。
燕竹连连点头,最后还添了一句:“打从舒窈蜜斯住出去,我们这儿就热烈了很多。再添一个孩子,可有得您忙了。”
说来,谁又是称心快意的。
心头存着事,接下来的酬酢她便有些心不在焉的,连张慧生同她告别都只含混地点了点头,回到沉香榭,窗边立了一道熟谙的影子。
翌日,新嫁娘的张氏神采娇媚、落落风雅地呈现在了世人前。
燕竹总嫌她这个主子太没人间炊火气了,要不是顾着吃喝拉撒,怕是要学那神仙,辟五谷,断人欲了。
“是呀——你喜好就从速生一个。”林七许随口道。
林七许扶着额瞅着她俩,神情很不解,不过眼里却漫着笑意。她问:“慧生,你如何来了,我记得本日王爷不是在你处所用的午膳。”
她脸皮不比林氏韩氏几个老油条,泛着娇羞的红,道:“外院有事,王爷先去了。仿佛是王妃的弟弟侯在书房。”
燕竹忙不迭隧道:“探听到了很多事。虽说这位公子是婢生子,不过到底是国公府的少爷,打小养在嫡母跟前,与两位嫡出的公子豪情挺不错。性子稍稍有些沉默,不过国公府高低都挺看得起他的,要不是先前娶的那位少奶奶不着调,估计能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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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时一起去给太妃存候。”张慧生的笑很明丽,扬着光辉的光。
“林姐姐,好久不见。”张慧生面皮薄,气色好,脸上时不时地就飞起两朵红云。
“传闻姐姐这儿很快会有一个女儿?”张慧生问她。
褪去那一身吉服和繁复的珠钗,她的打扮显得芳华又靓丽,笑起来令民气生好感,比上回见她时更都雅了些。
甭管王妃多么短长,只要这一点点顾恤能悠长地保存下去,至公子总归不会过得太差的。
只要知礼见机,她自不会去难堪一个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