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人贱无敌的褴褛残余,披着人皮的禽兽,害人不浅,宝嫣当初看上你,便是被猪油蒙心,瞎了眼。你晓得你娘为何得病多年吗……都是被你的罪孽扳连的,当代她能早超生,是她的福分,尽早摆脱了你这个不孝子!”
被戳中了本相,沈玉琳恼羞成怒,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指向李颜夕,破口吼道,“你住嘴,人尽可夫的婊子,凭你也能批评我!”
沈玉琳的所作所为,足以让李颜夕恨得杀了他,碎尸万段。
双手,双脚,背上,脖颈……无数只灰色生物在嗜啃,锋利镇静地叫声刺痛着人的耳膜,应战着的人的神经。
接着又低头,柔情密意又凄惨地对着认识恍惚的李颜夕痛苦道,“嫣儿,我们这一世不能长悠长久地在一起,但能与你共负巫云,鱼水之欢已经是我的幸运。别怕,我来承担我们的罪孽。下辈子,我还会记得你说过,你恨轩王抢占了你,你要嫁给我。”
“人渣,你有甚么好笑的?”李颜夕沙哑着嗓音,气愤地吼怒,只可惜她现在气味微小,吼出来的声音还不如犄角旮旯处俯视耽耽的生物收回的叫声。
肮脏混乱的牢房内,倒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身躯上,遍及密密麻麻的坑洼的血洞,触目惊人。
李颜夕毁容的脸上乌青丢脸,目光因沈玉琳骂厉轩夜而变得暗沉冷冽。唇角一扬,讽刺的话指扯开沈玉琳鲜血淋漓的伤疤,狠狠地补上几刀。
“砰”魁伟的侍卫翻开牢门,伸手把一个蓬头盖面的犯人同陈旧布般顺手丢到肮脏臭气熏天的牢房的冰冷空中上,接着嫌弃地抬手往衣服上蹭洁净,一边还抱怨地谩骂着念叨。
女子瘦骨嶙峋,抬眸望着遥不成及的一窄窄的窗户,苛求地谛视着那几缕清幽的月光,干裂的血肉恍惚的唇瓣低声嗤嗤地笑起,诡谲桀桀的笑声在喧闹的地牢中回荡,凄厉惊人。
细心看凝固的血渣高凸,脸上多处皮开肉绽,另有红色鼓鼓的蛹虫集腋成裘,不断地翻扭,惊悚骇人,恶心不已。
“要不是你妄图繁华繁华,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弃我不顾,自顾地消弭婚约,让乡里向外都晓得我被一个女子给丢弃,颜面尽失,我会尴尬无地自容地流落他乡吗?我娘亲会得知这动静,气抱病重,忧心忧愁,毁了根底,最后病逝吗?”沈玉琳双手抱着脑袋,痛声诘责。
被抓上天牢,和荣菡多次光临,乃至是亲身对她动手,以她的痛苦为乐,李颜夕便猜到,沈玉琳是荣菡找来的伶人,用心靠近她,获得她信赖,接着再谗谄她。
一想起远在边关的厉轩夜,清透的双眸含水,眼泪如同断了线的鹞子不断地滑落。
本是死尸的身躯,跟着每只老鼠锋利牙齿地刺入,然后残暴的咬掉身上的一块肉,铐在脚踝处的人头大的铁球链铐便瑟颤,微不成见地再颤栗。可至始至终,那犯人似真的死去般,从未发作声音。
“吱吱吱吱”躲藏在黑夜中的老鼠从四周八方蹿出,烦躁地出现,奔跳到牢内那一具破布的人身上。香气刺激着阴暗地带生物的味蕾与感官,顷刻间一双双绿豆小眼亮光闪闪,刻薄的长嘴伸开,颀长锋利的臼齿如凿子般猖獗地在犯人上啃咬,撕咬出一块块的血肉。
“沈玉琳,你的存在就是个弊端,是人间的祸害。于宝嫣,你未曾当过她是未婚妻,你气度狭小,脸孔可爱,忘恩负义。于你娘亲,你自小肄业在外,多年都未曾归去看望,置之不管,你大逆不道,无情无义!”
几簇稻草铺洒的坚固空中上,借着清冷的月光,薄弱褴褛的灰色囚衣下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模糊可见地上那名犯人乃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