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骇声道:“你……你干甚么?”
这美妇又道:“那就坐下先等一会,我顿时去取料来。”
那余姐笑啐道:“嗯!你晓个屁。若无麻子装点,更将丑甚,瞧那两撇鼠须,眉如衰草,眼若疤痕,牙齿生得倒是洁白划一,可惜是片兔唇,唇黄色淡不说,你瞧裂到那里去了,模样鄙陋还不甚讨人恶心,令人望而生厌的是全部身骨,实在不配这张‘俊脸’,不中,不中。费些料涂抹不说,只是甚难我为他的模样改进。”
那丫环真的去看厉之华的两手,见他双手生得苗条都雅,便笑道:“未曾有,未曾有,还生得是双文人手哩。这吴公公身美体妙,骨架没的说,唯可惜被张麻脸赘了,若去了麻子,当是个俊美萧洒的相公。”
这余姐铰须又刮平,只不过眨眼工夫,伎俩敏极快极,竟拿捏得不差累黍。厉之华也是练武之人,虽功力尽失,但眼神依是灵敏众。见她握剪之手已埋没刀片,目标却不似对向嘴唇,而是来铰面具上的胡子,这才放了心,也不由暗赞这妇人伎俩迅捷,力法及适度恰妙。
说着,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让厉之华坐了,然后出了屋。另个美妇则从抽屉中取出一些画笔颜料等物,把那些颜料和水释溶了,用小勺舀了一点淡黄色的粉沫掺内,遂取画笔调匀,以待另位美妇返来便可献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