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机子怒道:“子既为和尚,至此何为?难道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整天念得是甚么熊经?”
只听了海冷静咒念叨:“大大冥冥,渺渺空空。阴府十王案拜,弟子虔诵死人经。阿密多来听诵,阿修罗索他莫生,两间罢弃,天国接容。念牲口、饿鬼张牙舞爪,断其三界,此贼无四生,为魔象;将子化脓化血,化烟化气。念彼大士众尊勐法,旨布万象千变之间,遍灰尘氤氲迷他孤灵,难寻主所,斥戒毛、倮、羽、鳞、介诸听,不得让他投胎生。般若无量力阿弥陀佛……”
邓杰的那柄单刀,其状无特。但马亮的那把刀,刀背沉厚广大,唯刀口闪亮,其他处皆是通黑,归正两面各有一个虎头,张口吐牙,若吼若啸,这把沉重通黑的单刀与他相配,甚显威风凛冽,态势夺人。世人一瞧马亮这副干劲,均想这场比试他多数会赢。
了海见考官去问他是否受伤,内心大惊,暗道:“完了,算白胜一场。”
副考官大声宣道:“第二场比试,应安寺的了海胜,大青观的真机子败!”
群生见他俩这般模样,哈哈猛笑。
了海猝不得防,两眼也被痰液黏住,打得满脸模糊生痛,伸袖去擦,但见丝丝缕缕,人欲呕,也忍不住痛骂:“他妈的臭贼!竟狗咬吕洞宾来了,还算人么!”
了海见他追至身后不敷四尺,当下突停脚步,身子向左一侧,猛一招“荡子转头”,持杖向后直捣。直机子挺剑欲刺对方背后的“命门穴”,蓦见对方禅杖俄然回击,这时想收住脚步已然不及。在这电光石火的一顷刻,迅来一招“横卧板桥”,只听“哧啦”一声,广大的道服竟被禅杖戳个洞穴。若非他常日临战频多,躲得及时,或是对方招式再快一点,当要不免这透胸之祸。
两人抱刀一礼,邓杰微微点头一笑:“请中间见教。”
先容结束,赛锣响起,副考官随之退下。二人皆解下身后兵刃,出鞘亮刀。
两人恶战五六十招,竟难分凹凸。了海手中禅杖舞得如暴风吼怒,神骇鬼服;真机子宝剑使得若霹雷断空,寒光怯魔。又拼了十多招,依是难分高低。
了海道:“阉也不惧,老子乃削发修行之人,留着也是个聋人之耳,累坠罢了,不如骟除,免得无处出火,急得心痒。”
真机子见他不再还骂,便又恐吓道:“若胆怯,从速弃杖认输,跪喊三声老爹,莫再来趟这滩混水,道爷绝让你落个满身摆脱。不然,门外我有两个师弟在等,他俩可不似我这般慈软,不将你阉了才怪,让你此后没法娶婆娘受用。”
真机子本想持续来招“空中大摆尾”躲开险境,念还未止,对方的禅杖已迅横扫而来。他身在半空,难以闪避,只要挥剑去挡,“当啷”一声,长剑被击成两截,随后右臂亦跟着中杖,痛入骨彻。
真机子忍恨道:“回禀大人,这秃驴……这和尚一时幸运,落个便宜,他怎可伤得了我?那剑若不轻飘,我早……”
两人咬牙瞪眼,相互痛骂,手中兵器却涓滴不缓,戾气陡增。
这马亮不是别人,乃汝南虎头帮帮主马祖琪的次子。马亮自幼习武成癖,深得马祖琪宠溺,一身工夫尽数倾授于他。虽无其父名万清脆,但他身蛮力巨,刀法欲追其父之快,周遭百里亦有“小三刀”之美称。在马祖琪四个儿子和浩繁弟子中,是武功最超卓的一个。在考场上,力托千斤石鼓,刀败数十名英豪,的是东风对劲,年青有为。
这二人也随前者普通,向虞允文和韩元吉行过礼后分立副考官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