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听屠破刀大笑道:“厉兄弟,还不快些现身。”
龚二光等人听了大喜,抹了抹额上的惊汗,暗想:“此人虽凶横短长,可也惊骇武神,故以此辞摆脱,又居敢当众口称经验厉之华,这胆量也极不小。”
屠破刀一愣道:“哪个是你盟主?他是甚么人物?只要我以为不错的,便饶你等。”
世人一惊,凝耳半晌,未听有别的动静,唯残火劈啪炸响和少数群豪哓哓声语。厉之华道:“来的约有百十众,距此不敷两里,不晓是哪处来头,最好把火堆灭了。”屠破刀当下褪下裤子,向火堆撒尿,另几人也笑着随撒。噗噗哧哧,几缕烟气钻天,气味特是难闻。厉之华掩鼻笑道:“用土盖,用土盖。”见四周残雪片片,甚难发掘,干脆也笑着褪下裤子朝火堆上撒。屠破刀哈哈笑道:“若传出武神听有人来,吓得撒尿灭火一事,当是天下第一奇闻。”厉之华笑道:“若不灭火,他们或许不敢来。”
屠破刀盛气凌人道:“尔等一起所走,俱属我的地盘,江湖上谁敢不平气?”
厉之华也不好制止,暗后只得散了千余两银子补偿。
该众见是几个能人,才惊慌稍落,仗着人多势众,也掣出兵器骂道:“他娘的找死,这话应老子几个说才对,快与大爷留下几个川资,不然就将尔等喂刀!”
厉之华循声一瞧,见是位身材高瘦,照顾禅仗的一员宋将,便笑道:“好,将军听清了。”就以“微音入耳”之术道:“平卧蓄于气海,若身大非常,若弃骨弃肉,闭下阴,通神庭,底击涌泉,上撞百会,无阻则走百腧,屏息行功,指日脉疏络通。服膺。”
隐听有人道:“老子混世几十年,从没象本日这般狼狈周章过,甚么少林五岳、丐帮三山,真他妈的丢人现世,我看还不如老子的板刀队!”一人笑道“龚兄当年领帮弟兄横斩五湖,竖劈四海,老弱病残谈之色变,妇孺寡幼闻之觳觫,哪个不畏服老兄?”那人怒道:“你如熊力这话甚么意义?我龚二光二十年前下漂子时你他娘的还是个踩盘子的小卒,你不过近年才略略混小我样!”
那沙谷主道:“恰是,恰是。”屠破刀哈哈笑道:“原是投奔中武盟的,不错不错,是该欢迎,不过那位朋友还想故弄玄虚唬我,当真好笑,你老兄若不及时实说,这结果可就不堪假想了。嘿嘿嘿,想以厉之华来恐吓我?胆量不小,即他有啥错误,我也敢经验他两巴掌。
然后叮咛那些人不准说话,几人遂向北迎约半里,各自散隐等待。
不一日,群雄行至六安,时近入夜,城内堆栈没法住下,只要蚁聚蜂屯似地在外挤一夜。一些稍有见地之人提早备些棉衣御寒,短结劲束的群豪见他们有厚衣遮冷,内心暗骂不止。这些人睡觉还倒罢了,树林沟野,抽薪拽柴一铺,便可安睡,如要喝酒用饭,倒是极大费事。几日延途一些饭铺旅店,吃喝得锅镬俱烂,桌散椅碎。群雄皆些江湖豪客,脾气横直,若酒不敷,饭不饱,恼将起来,自要将一干饭铺旅店打得落花流水。
几人正自谈着,厉之华突轻声说道:“北边有很多人来此,大伙快散开。”
这龚二光暮年在水上为盗,曾获咎过屈大武和尉楚平,几乎被杀。如熊力原是盗窟中的一个头子,厥后闭幕,投奔屈大武、尉楚平,又吃水上一行饭,他曾与龚二光有过几面之缘,以是讨情二人没杀他;马祖琪从少林寺返回汝南,渡颍河时被龚拦劫,当时如熊力乃操买货的行当,专拉拢一些不义之财,龚二光如有个三长两短,本身也瞎了条财路,他又巧熟谙马祖琪,若非讨情,当时马祖琪必会宰了龚二光。故此他刚开端提到屈大武、尉楚平时,龚二光立时羞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