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之华甚慌,心想本身多日未曾沐浴,虽早该洗洗,可身子衰弱,大患未愈,不知可经得起凉水激身,若再激起病来,两疾合攻,鲁哥不来,于兄难寻至此,此命三五日便可了帐。
贾嫂听得他在骂,唬得敲牙,展掌掴去,“啪”地声脆响,正打在他的嘴上,吓道:“臭贼天胆,作死么!”骂着,猛搡快行。
贾嫂闻骂,气得抓起一把碎石扔他。厉之华见了,一个猛子扎进水底。贾嫂笑骂:“这龟贼倒猾,不料是个水物,潜得再深,老娘也瞧得清楚。”举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向他后背投下。那石块如果平常砸在身上,必会伤出血来,可厉之华身在水底,石头落下必定受水的浮阻之力,跟着咕咚哗啦两声,那块石头荡荡悠悠地落在他的背上又掉下。厉之华顺手抓起那石,浮出水面,见贾嫂正立于池边,恨地扬起石块向她投去。这贾嫂没看清他手有石头,想等他浮出水面时再投下一把石子,不望人家竟会先行一步。厉之华这石投的甚准,正击中贾嫂左膝,顿把她击得站立不稳,抱膝蹲倒,连声痛骂不止。
那郝婆子在上面对厉之华道:“麻小子,你这祸可惹大了,别说你淹死她没的活命,就是放了她,你也一定命在。你想,等她上了岸,岂能饶你?她那男人也定要寻你冒死,只如果获咎我家蜜斯身边婆子丫头的,不管是谁,十有九死,你惹这祸,老娘敢说,你本日定死无疑,你求谁个保命,亦是没用处的。”
贾嫂忙道:“奴妇脾气就是这般。”
一众婆子见他俩折回,便问道:“蜜斯怎说,可有赏物?”
贾嫂在门外听了,内心暗骂:“这贱蹄子忒狠,若非老娘几等助拳,恐怕也没这副浪德行。”
贾嫂听了叮咛,握拳捣了厉之华一下,恶狠狠隧道:“走,羞死本身去!”说着,拽进屋来,又照他的左腿弯猛踩一脚道:“还不跪下来见我家仙姑。再犟,再犟,作死么!”
厉之华冷不防被她一脚踩跪,刚想用力去起,却被她把后颈也给用力按住了,想昂首去看雷家蜜斯生得是怎生模样,那里能够见得?
厉之华道:“不可,我若放你,你需求抨击我,除非你个毒誓。”
厉之华把她扯临池岸,双手抓其脚腕,用力向上一举,贾嫂迅疾出臂,借力抱住池沿,搭腿翻登陆来,厉之华双腿在池壁一蹬,荡至池中心。
厉之华闻这郝婆娘言中之意,甚是暴虐,暗骂:“这黄面婆心肠好生凶恶,比这贾嫂愈奸愈恶,如此借刀杀人的奸计绣我上套,我盍不以反奸计施之,让这死婆娘去以毒攻毒,本人却落个观者。”想毕,又放了贾嫂的一只脚,候她头露水面时说道:“你这婆娘本日是死定了。”
那贾嫂这时已命丢三缕,凶焰殆尽,那里还再敢逞强?吐了两口水,浊糊着眼惧然道:“懦夫饶我,老娘……我再不敢了。”
雷碧洁问道:“现在那边?”
众婆闻之,内心暗笑:“让你这**贪功,该死,该死!”
厉之华一时髦起,见她离池甚近,快游至,乘她不备,两脚在水底向上猛地一弹,穿有三尺多高,手臂疾探,抓中贾嫂的左肩,“噗嗵”一声,水花四溅,这贾嫂已被他拖入池里。
这贾嫂吓煞,忙乞道:“公子饶我,待我上得岸来与那贼妇论处。”
荷池中的水连流别的池水,经暴日蒸晒。池水甚是温热,厉之华落入池中,感受池水不凉,水没至胸,池底是厚厚的一层沙土,清澈碧净,可视荷根,身心不由大快,双足在池底下小跳,飘飘零荡,竟忘了身处何境,甚是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