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我如何晓得?我还想问你呢!”虎伯没好气地用力抽回袖子,“叫你在家里住下,就是临时不筹算赶你走人的意义。你且有眼色些吧。老爷太太问你甚么话,你尽管照实答复,别耍你的那些花花肠子。没叫你的时候,你就诚恳窝屋里头。”说罢就推着金象出了院门。
虎伯叹道:“是在八月尾,大爷百日祭……咳,就是牛家梁哨所出过后整一百日,大奶奶趁着家里人都鄙人头院子里办祭礼,在她屋子里上了吊。姐儿当时病重,感觉不对,冒死从炕上趴下来,一起爬到隔壁屋子去看,才发明的。等家里人听到姐儿哭叫的声音,赶来救人,已经来不及了。大奶奶现在就停灵在四周的庙里,前几日刚办过百日祭。另有,为着大奶奶的事儿,亲家老爷也是悲伤得去了,就比大奶奶早晨几天。你说,这里头有两条性命呢,就算大爷安然无事,老爷太太内心又怎能欢畅得起来?”
秦含真昂首问秦老先生:“祖父?”
牛氏正感难堪,秦含真又插嘴了:“祖母,这都是小事。现在先弄清楚闲事吧。何氏说她关键我娘,是担忧我娘要过继梓哥,害他们母子分离。可她既然早知我爹没死,这过继之事天然无从提及。她到底是为了甚么启事害我娘呢?!”
虎伯内心很想问清楚信里写了些甚么,但还是恭敬地照着秦老先生的叮咛,将金象带了出去。
虎伯嘲笑一声:“接到榆林卫的动静后,家里打发人去给二爷送信,让他回家奔丧。二爷没返来,只让二奶奶带着孩子返来了。当时候家里就感觉奇特。亲哥哥死了,二爷怎能说公事繁忙,连回家上炷香都不肯?二奶奶还在家里放肆得很,不知闹出多少事来。大奶奶之以是上了吊,跟二奶奶的作为也脱不了干系。本来,他们伉俪早就晓得大爷没死,竟然坦白不报,也过分了些!二奶奶是外人,夙来品德不好,且不说她。二爷对着亲生父母,也未免太不孝了。老爷听闻大爷死讯,悲伤欲绝,太太病到现在还不能下地,二爷莫非就不晓得为人子的事理?!”
秦老先生已经安静了下来,他将信重新叠好,看向虎伯:“你带金象先住下吧。现在天气不早了,大师也都累了,有甚么话明儿再说。”
虎伯固然也是看着秦安长大的,内心把他当子侄普通地疼,但眼看着何氏在秦家闹出这么多的事,秦安给人的印象又一贯是到处护着何氏,贰内心对这位小仆人,也多少生出些嫌隙来。本日得知秦平没死,托了秦安给家里报安然信,秦安却没有这么做,虎伯内心就生出了火气。固然他晓得为人仆人的事理,嘴里不说小仆人的好话,但情感上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暖阁里,牛氏方才一时晕眩过,现在在虎嬷嬷的安抚下,已经复苏过来了。她哽咽着拉住丈夫的手:“是真的么?那信真是平哥写的?他……他真的没死?!”
虎嬷嬷问:“改成甚么名字呢?那人也不晓得是谁呀?”
她大哭了一场,俄然想起一件事来:“榆林卫当时送了具焦尸返来,说是平哥,我当时见了认不出来,还不肯信。榆林卫的人信誓旦旦说就是平哥,我们才收下的。现在既然安哥没死,那具焦尸又是谁?”她顿时急了,催促虎嬷嬷,“快快快,打发人去庙里,把那具棺木移开,不能再把它跟平哥媳妇的棺木放在一起,还要把牌位上的字也给改了。”
金象早已听得呆住了,忍不住大力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怎会如此?!八月尾……当时候秦王都已经出宫回了王府,平四爷也在都城住了好些光阴了。安五爷早该把动静传返来才是,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