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艮还想再说些甚么,但李大人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愣了愣,立时反应过来,在场另有很多人,而他们到榆林卫来查的案子,本来是极奥妙之事,便闭上了嘴。
李大人浅笑着感激米脂县衙世人对本身的帮忙,还特地谢过吴少英带来的画像,又道:“尊师画技出众,叫人爱护不已。不知当日与那几名被杀兵士同业之人,尊师可否一一画下他们的画像呢?今后命人搜索锁拿,有图形参照,也便利很多。”
等出了门,县令就抹了一把汗,小声说:“这又是王爷,又是卫所的,也不晓得李大人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他们是都城来的朱紫,随便说句话就能吓破人的胆。我们官卑职小,还是少掺杂的好。”
“那份假文书上的官印是真的!”齐主簿反复了一遍这句话,“我在米脂县衙,掌管的就是文书之事。榆林卫来的公文,全都要颠末我手,那位主管军法的王百户,每年起码有几份公文送来我们县衙,全都有记档。我全数翻看过,记得很清楚,他手上那枚官印,大抵在几年前就磕破了一个角,以是这几年盖在他公文上的章,左下角老是缺了一个口儿。假文书上的印章就是如此。若不是李大人来了,我毫不会思疑先前那份文书是假的!”
齐主簿苦笑:“秦老先生是个君子君子,但也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做傻事的。倒是吴老弟你,执念太深,才叫人担忧呀。”
吴少英面露难色:“李大人容禀,不是门生的恩师不肯着力,而是撤除这几名死去的兵士因被家仆拿住,押往县衙,门生的恩师曾亲目睹过外,其他人等,门生的恩师都未曾会面,又如何晓得他们的长相?当日被人拦路时,门生的恩师并不在此中。倒是门生自家的护院稀有人曾切身经历当日之事,见过那些官军。如果大人需求……”
不过回到县城后,他总感觉有些不甘心,便一面叮咛护院仆人返回宅中清算行李,一面单独前去县衙,想寻齐主簿再问一问案情的最新停顿。也许明天有新动静了,也未可知。他不在乎那些逃脱的官军如何,只想晓得,与他们一起逃脱的何氏兄妹,是否露了行迹?那些官军是见不得光的,但何氏兄妹不是,他们还受了伤,总要找大夫治伤吧?
次日一大朝晨,他就骑马出城,前去秦家大宅,向教员秦老先生陈述了前一日在县衙中的经历。
等人一走,齐主簿就把吴少英拉到了本身在后衙的宅子里,对他说:“吴老弟,县令大人方才说得对,这事儿我们还是少掺杂的好。我晓得你很想找到那何氏兄妹,报你心中大仇,只是他们现在下落不明,还跟那些身份有异的官军混在一起,怕是不会有甚么好成果。与其在这风口浪尖清查他们的下落,还不如等风平浪静了再说?如果他们命不好,落得跟那几个官军普通的了局,你也省了好大的工夫,还不沾因果呢。”
李大人昂首看了周艮一眼:“此事确切可疑。我们必须细查一番!”
当下吴少英、县令与齐主簿都齐齐朝周艮望去,面露惊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