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忿忿地说:“固然不是‘三七’一满就嫁,但也没差两天。二爷拜堂的时候,跪伤的腿还没好呢,是被人扶着行的礼,却还满脸都是笑。老爷过后也说他了,在临县陈家的地盘上施礼,二爷好歹收敛些才好。来喝喜酒的来宾也多是认得陈校尉的,叫人家瞥见了,内心是甚么滋味呢?”
张妈笑道:“她本是耕户家的闺女,十岁上就长得好模样,只是家里穷些。她老子娘心高,想要她找个好出息,千求万求,求了我们大奶奶带她返来调度。谁不晓得我们秦家的丫头好?大奶奶美意承诺了,谁知这丫头是个好吃懒做的,大奶奶几次想要将她退归去,都是她老子娘跑来又哭又跪,闹得大奶奶头疼,不想给外人看笑话,才勉强留下来的。因着她这事儿,村里再有人想把闺女送来,大奶奶都不肯承诺了。村里人恨翠儿家恨得跟甚么似的,她老子娘倒是厚脸皮,只装没事儿人。”
二房的丫头那么多,她可没筹算被她们瞧不起,说她连个小女娃都对付不了。
或许二叔对何氏真的断念蹋地,以是何氏有信心,不管她做了甚么,都不会遭到奖惩吧。她是有恃无恐,才会肆无顾忌。
张妈想了想:“老爷太太倒好说,归正翠儿也不是我们家的人,就是她老子娘难缠些,说不定又要跑来哭求了。不过翠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是嫁人的时候,说不定太太赏她家点东西,找个好听点儿的来由,她老子娘就不闹了。”
秦含真震惊了:“二婶前头男人的闺女?!章姐儿……她不是二叔的女儿吗?”
秦含真更加震惊了:“三七?那就是二十一天?二婶死了前夫才二十一天就再醮给二叔了?!”这太赶了吧?就算是在当代,这个日子也过分度了。
秦含真发了一会儿呆,总算理顺了二叔二婶的这桩婚姻是如何回事。怪不恰当章姐儿把她推下土坡的时候,二婶何氏不吝把三岁的亲生儿子梓哥儿推出来顶缸,也不肯让章姐儿认错受罚。因为章姐儿并不是秦家的孙女,她惊骇女儿会亏损。而梓哥儿倒是秦家独一的男孙,秦老先生佳耦俩如何也不会伤害他。
秦含真歪歪头:“我们秦家的丫头好?”
就算她感觉二奶奶何氏会为她撑腰,但何氏是有差事交给她做的,如果桑姐儿真的在老爷太太面前告她一状,把她赶出大房,那差事还如何做?到时候何氏找别人去了,另有她甚么事?赏钱天然也没有了。即便二奶奶何氏肯把她带去大同,先前承诺的事也稳定卦,她也感觉很没面子,在二房的丫头里抬不开端来。
何氏这一番慈母之心,秦含真也不是不能了解,但对她的行事气势实在是无语。就算章姐儿不是秦家的骨肉好了,一个九岁的孩子,了不起骂几句,打几下,禁足几天,也就完了。秦老先生伉俪俩当年能容下她们母女,莫非还真会往死里折腾章姐儿吗?
不过……
秦含真猎奇:“她不是我们家的人?这是甚么意义?”
张妈道:“姐儿这是忘了,畴前太太跟前的几个丫头都极好的。除了虎嬷嬷留下来服侍太太,其他几个都嫁出去了,嫁的不是县城里的富户,就是四周的殷实人家。嫁到桃镇阿谁,本来家里只要几十亩地,因她经常带了儿子返来给老爷太太存候,到她儿子八岁上,就进了我们家的书院,十八岁就中了秀才,家里也畅旺发财起来了,前几年搬到县城里,家里盖了好气度的宅子。别人瞧着,哪能不眼红?也就是太太和大奶奶都罕用丫头,不然求亲的人家早把我们家大门给挤破了。”
不过既然提及这个话题了,秦含真就筹算诘问到底:“是啊,我不记得了,妈妈快奉告我吧。二婶嫁二叔之前……嫁过别的男人吗?”因为张妈用辞含混,她也弄不清楚,二婶何氏前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合法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