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朴嘛。兄弟。端木老爷子如何能够获咎了我们两位?」马先醒说道:「是刚才端木老爷子进门的时候,他自家弟子喊道『德披八方』的老爷子来了,他喊错了,以是作兄弟的就笑了嘛。」
狼神呈现之际,西方金乌尚未完整下坠,东边银盘却已升起,赤色的红霞与冰冷的青光混作一气,只照得大地透不过气来。狼神跑到一半,忽听到高月惊喊,转过甚来向树上看了一眼,鲜明是一张白叟的脸。
「唉唷!」恍神中的项羽兵器已失,此时被那不肯弃食而去的大黑狼,一口咬中了右手手臂。荆天明一剑斩下,那狼顿时身首异处。只是那狼凶悍非常,头断血喷之余,兀自双眼圆瞪,死咬着项羽的手不放。其他的狼见猎物受伤,哪肯轻言放弃,狂性大发,一一扑上来便咬,皆被荆天明击退。
「胡说八道!我那里错了!」马先醒摆布开弓、啪啪两声打了马大声那颗大头两个耳光,又道:「笨伯兄弟,我们二人久居东南,八方里头我们便占去了一方,是也不是?」
顷刻间那老太婆背也不驼了,眼也不浊了,左执缰绳、右举拐杖,端的动似脱兔、健旺如猴,一忽儿左、一忽儿右的,将身材重心在马背两侧来回低放,以拐作棒,照着烂泥巴身边跑过的狼群打个不断。烂泥巴跟着仆人的行动左拐右蹴,仿佛深知仆人情意,老把狼头送到仆人拐下似的,只见姜婆婆一拐一个、一拐一个,棒棒都将狼头击个粉碎,那些恶狼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在拐下飞弹而开。转眼之间,狼只尽数倒地,无一幸免。
「兄弟,你长高啦。」毛裘用手比了比身高,道:「我记得前次见到你时,还没我高嘛。看来兄弟不像我,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众狼吃完肉块,个个调转头来,直直盯着面前三个活人。项羽急中生智,一把将烤羊的架子拉倒,随即向外跳开。众狼毫不分辩又是一阵抢食。荆天明得此空地一把抱住高月,奔向四周独一的一棵矮树,无法那树生得肥大,仅能支撑得一人重量,荆天明毫不踌躇便将高月推上树去。
荆天明越听越悲,越悲越苦,仿佛站在屋顶上淌泪的不是那狼神,而是他本身。贰心烦意走之下,体内真气顿时乱窜鼓荡起来。荆天明猛地一个警悟。再看时,白叟已边啸边走,多数的狼群也正分开,跟随白叟径往暗中处去了。
「嗷——呜——嗷——呜——嗷嗷——呜呜呜呜呜……」月圆狼嚎,乃是千古通理。那长呜续续然如白练不竭,轻似春雨敲窗,重如轰山夏雷,缓时犹枫红漫地,急处若松江破冰;那低吠哀哀然同千古奇恨,伤时五内俱沸,痛如刨目剜心,回想刻气为之结,欲忘时却哪有能忘之时。
刘毕向在场的众位前辈与端木敬德一揖到地,起家说道:「子曰:『忠以修己,恕以治人:故能克己复礼,推己及人。』小弟想,甚么叫做忠,尽一己之力为天下人,就叫做忠,正如同众位本日来到此地,为抵当暴秦之业共襄盛举便是。甚么叫做恕,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把天下大家都当作本身一样,是谓之恕。」刘毕一指马大声、马先醒两人又道:「现在这两位兄台,来到此处,是为尽忠而来,固然他们言语上有所不端,但是在大节上,倒是分毫不差的。正所谓大节不失,末节不计,端木掌教不时以仁恕之玄门育我们,又那里在乎这小小获咎呢?还望各位兄长以大节为重,恕过了他们这一回吧。」
「如何样?只准你们说错,不准我笑的对吗?」那脸带坏笑的大个子站了起来,也不晓得他是搞不清楚环境,还是不领朱岐的情,自说道:「朱大掌门也太霸道了一些吧。好端端的你干么骂我兄弟?」另一个双胞胎委委曲屈的说道:「就是嘛。我才是马大声。他是马先醒。是马先醒笑的,又不是马大声笑的。」这两兄弟如此装模作乔,一搭一唱,倒搞得在场半数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