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童心,将这奇绝武功看作变戏法儿不说,即便学成了还是想到游戏。世人皆被他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只要秦王心中一凛,面上立时如霜冰冷,心道:这个寡人待如亲生骨肉的孩子,如果晓得他的身份,以及丽姬与寡人的渊源,是否真会「捉」我这个「王」呢……
出了贤士馆后,荆轲漫无目标地走在人声鼎沸的市街,面前忽又闪现一幕幕熟谙的殛毙征象――
太子丹欣然道:「能得懦夫此番话,是我燕国之幸。」一声令下,只见四名婀娜多姿的歌姬身着彩衣、手持绢带挨次而入。为首的女子犹抱一古琴半掩颜面,在席前就位坐定后,美好琴声骤起,轻歌曼舞,柳腰娉婷,说不出的旖旎香艳。四名歌姬皆姿容素净,舞姿曼妙,明显都是百里挑一的绝色美女。恰好无相神采淡然,仿佛并不很感兴趣。太子丹从旁发觉后,待歌姬舞完一曲,大手一挥令四人退下,问道:「我见懦夫酒兴不佳,但是对这四名歌姬不甚对劲?」
太子丹的心略为一沉,随即道:「我们只是让他做刺客,并非要他做将军带兵批示兵戈。他有胆有识,剑术也高,可否担负刺秦重担,且待察看一些光阴再作决计。明日你即传令,赐赉无相四乘马车一辆、锦帛一束、白璧一双。」
酒宴结束,无相已酣醉。鞠武受命送无相至上房安息后,复返回厅内。
田光道:「这三位真是欢愉赛神仙啊,可否先让鄙人前去为太子引见?」太子丹勉强笑道:「有劳先生。」
太子丹道:「懦夫过奖了,昔日公子无忌为接东门隐士侯嬴,亲身控缰驾车,虚左位相迎,与他比拟,丹还差得远呢,只望懦夫不要怪我怠慢就是!」
一听田光竟然说出「刺杀秦王」四字,太子丹不由大惊,转头望向鞠武。鞠武也是一脸惶恐,田光看在眼中,沉稳道:「大夫并未流露半点口风,这不过是臣的猜想。」
太子丹为田光之观点竟能这般切中要点、符合本身心中的设法,深受震惊。他吁了口气,轻叹道:「先生所言,恰是丹之所想。」他抬开端,入迷半晌,忽又说道:「实在我和嬴政自小就了解,并且曾经是磨难与共的好友。」
田光下车走去,在三人身边坐下。太子丹立在车旁远远张望,只见四人不知说些甚么,荆轲忽地回过甚来,瞟了太子丹一眼。太子丹模糊感到荆轲眼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这杀气,才是合他意的。太子赤忱中为之一振,这才又燃起了无穷的但愿。
不出一顿饭的工夫,鞠武果然为太子丹请来了田光。太子丹见来者年纪约莫四五十岁,身着一袭紫色长衫,丰上锐下,颧骨凸起,鼻梁高挺,嘴唇细薄,气定神闲,踏着利落法度走进厅内。
荆轲的心顿时纠结得很疼痛,嘴里仍喃喃道:「报仇?太子丹又如何让我去报仇?」
无相豪情万分地叫道:「两小我不过瘾,你们一块儿上吧!」
田光心念一转,含笑道:「杀不杀秦王,我们临时不提。但有件事,田光想请荆兄弟帮个忙。」荆轲点头道:「先生且说。」
田光道:「太子也熟谙高渐离?」
鞠武沉吟半晌,说道:「无相剑术确切可谓一流,只是略嫌心浮气躁,定力不敷,恐怕是难当刺秦大任。」
太子丹独一能做的事,除了等候,还是等候。
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依托,没有牵挂,有的只是――「无相之貌」。
太子丹道:「这凶手竟然能在密室杀人与无形,可谓神出鬼没,非得先细心查个水落石出,才气再访懦夫,刺杀嬴政。此事,就有劳大夫了。」鞠武躬身道:「查案追凶不是臣之所长,不过臣有一朋友,或许能够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