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一剑落空,手腕一抖,使出「雨打梨花」,满天的剑影顿时扑天盖地而来,但是这会儿覆盖在他剑光之下的,已是夏侯央、卫庄、鲍野三人。
盖聂顿时脑中一轰,胸口像是给谁重重敲了一记:「师弟,你说甚么?谁奉告你我杀了师妹?」
盖兰瞪大了眼睛瞧着那黄灿灿的金子,只见这双眼凸起、黄瘦干瘪的老先生笑嘻嘻地一会儿从袖子里头取出一块,一会儿从鞋子里头取出一块,一会儿从发辫里头取出一块,一会儿竟然又从内衣里头再取出一块金子。
盖兰悄悄握住盖聂的手,她深知父亲这辈子向来没有回避过甚么,现在说出这暂避风头的话来,实在是大大违背了他的本性跟原则,不由感喟道:「爹,只盼你这番情意,天明长大能够明白。」
「可爱至极!」盖聂大喝一声。
两把长剑几近没有相遇,剑招未老已然变招,毕竟两人都太熟谙这剑法,也太熟谙对方了。
盖聂带着荆天明逃脱,落空踪迹。但秦王要做的事,哪有这么等闲就无能休的?
「走?走到哪?」卫庄自失一笑,低头从怀中取出一支尾端雕有紫藤花的木花发簪。转眼之间,他竟暴露无穷垂怜的神情,望了望那支发簪,这一刹时卫庄仿佛回到畴前,阿谁本身与幼年的盖聂、敬爱的小师妹,一同练武嬉笑的苍郁山林。
可惜的是,连个鬼影都没呈现在夏侯央面前。
「来来来!吃鱼罗。没想到吧?这么大一个蕲城,竟然没有卖牛的。」只见伏念手提大包小包走了出去,砰砰砰放上桌子,嘴里笑嘻嘻隧道:「人啊,不管做甚么,都得先吃饱了。」伏念得意其乐地说了半天,这才发明盖聂和盖兰两人眼眶都红红的,他不得其解地问道:「这是如何啦?明白日的你们掉甚么眼泪?」
喝掉两大坛白酒的卫庄,完整醉了,只是不睬。
「夏侯央你个奸贼,竟敢诬告于我。」盖聂怒道。
「盖大侠甚么时候投了别的门派,学到这等丢脸的工夫?」卫庄扯动银链收剑回击,忍住惶恐,冷冷说道。
「那荆轲呢?是你出售了他?」盖聂愤然又问。
卫庄目如喷火,斜眼瞄了一下也在苦战中的夏侯央,手里一剑快过一剑,说道:「你觉得没人瞧见你下的手吗?就是这夏侯央,在你屋外亲眼所见。」
盖兰回身回屋,刚推开门,便听得父亲盖聂说道:「伏先生又出去帮咱买东西了?」
「够了吧?我可不是来听你话旧。」夏侯央不耐烦地吐出一句,诘问着:「那孩子在这内里?」
紫藤花下,笑靥如花。
本来二十多年前,卫庄与盖聂有同门习艺之谊,两人天赋极高,尽得师父真传。盖聂为人萧洒中不脱忠诚,卫庄行事不拘末节,脾气虽异,两个倒也相处得来。
不一会儿,夏侯央的大门徒鲍野来到,年纪悄悄的鲍野倒是亲热非常,上得楼来立即扶起委顿在桌上的卫庄,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说道:「卫庄大哥,该解缆啦。」
「卫庄大哥,时候差未几啦,我们该上路了。」鲍野又催道。
乌江之畔,盖聂虽奋力击杀了风林火山四大保护,保住了荆轲的骨肉,但也尝到了黑煞风临死一剑,多亏盖聂当时运起真气护住,才无致命之虞。
卫庄听得盖聂这一语,硬生生收势,他深知师兄盖聂为人朴重从不打诳。卫庄瞥过眼去瞪着夏侯央,说道:「是你!你竟然杀了她。」夏侯央奸计被破,也不在乎,说道:「是我又如何样?你那小师妹,年青固然不小了,风味倒好,我也不过就将她给……尝了一尝,又怕她没法做人,干脆她杀了,你如果不平气,那好,等我回到咸阳,也把我小师妹给你尝尝,我们不就扯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