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在胡亥身边摸了摸下巴,提大声腔道:“闲杂人等,都退下。”
“你把我父王的陈年旧事挖出来,该不会是想跟我说,任她在后宫自生自灭吧。”
入的是正殿,盘龙雕柱,黑漆屏风,和至高无上的尊龙宝座。
“好。”
胡亥笑了笑。
“别倔。”胡亥有些慌,安抚道,“李丞相对赵高低手,我才受迫承诺他的要求的。仅仅是减缓燃眉之急,我对她无其他任何分外之想。”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先承诺你,再食言。”胡亥尽量照顾着她的情感。
胡亥的脸上无半分难堪,笑道:“是我为言尚早,叫你绝望了,此事是我不对,我的错。”
龙袍加身,严肃厉沉的胡亥把沉寂的目光投向苌笛。
赵高身穿文官的烫金玄色朝服,宽衣大袖,衬出他出尘的气质,分歧以往的沉稳。
苌笛偏头,透过窗上鲛纱看向临殿的宫道,李念玥的仪驾,将会从那条富丽的路进宫。
苌笛偏不顺他的意,奋力一下子甩开。
苌笛咬牙道:“你昨早晨承诺我甚么了,可还记得?”
崔柔内心狠狠的松了口气。
“欲让仇敌身败名裂取而代之,需先捧其至无上高位,一击而中,摔落灰尘!”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理,侍卫长进了殿,半刻钟后,返返来。
瓷石美玉质地的茶具泡出来的茶暗香不敷,密致木制的茶具泡出的茶,才是甘醇适口、回味无穷的。
该死的胡亥,这才多久,就忘了个干清干净。
“女人,走吧,出来讨个公道。”
小静在身后谨慎的跟上。
胡亥伸手捏了捏苌笛的鼻子。
他揖礼笑道:“陛下和几位大臣商讨完了,现在让卑职请您出来。”
苌笛扫了他一眼,不动。
天空的云絮逛逛停停,聚聚散散,暗影斜下,覆盖了苌笛面庞。
苌笛傲娇的挑挑眉,道:“是呀,如何了。”
“纳她进宫,这是你下的旨,你不肯意,谁能逼你。”
胡亥拉起她的手往内殿走去,这回苌笛没有再甩开他的手。
“还在活力?”苌笛蹙眉,直接了当的拉起苌笛的手,就往内殿走。
胡亥:“……”
“我和赵高没你想得那么傻,这些将来可估计的能够,我们早就知了。”
身为天子,能被臣子威胁了去,内心定是不好受的。
“这和你放李念玥进宫有甚么干系,别趁机转移话题。”苌笛捏起小拳头,被胡亥的大掌覆下,放在心口处。
当时,苌笛在宫道上,亲目睹到李念玥对胡亥胶葛不休,喊胡亥哥哥胡亥哥哥喊得比爹娘还亲热,胡亥即便再腻烦,也未曾冷眼对待,偶然候还会把宫里的玩意儿送给她。
他起家,徐行走下高阶,向苌笛伸脱手。
侍卫长:“……”
“你的生父赵王,当年爱色荒唐,后宫美人数不堪数,夏夫人独享王宠,把你母后也压得死死的。其他那些夫人们,在深宫中老死,枯等平生,乃至连赵王的面都没有见过。”
苌笛边走边道,话里酸的能冒泡泡。
赵高不信赖的看她一眼,火伴喊了他一声,他才一步三转头的出殿。
侍卫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斜眼瞅了下内殿的环境,对苌笛道:“苌女人,你还是请回吧,陛下这里……没那么快不足暇。”
“听闻你昨夜率性,冒雨回宫?”
胡亥迷惑,转到她面前,问道:“还在活力?”
苌笛俄然间又松开他的手,泄气的转过身。
“你感觉能够吗?李家势大,好不轻易把女儿送进宫中,必定会倚着这层干系扩大权势。”
“循序渐进个鬼,李斯都要当上国舅了!”苌笛忿忿道。